麵包車風馳電掣地駛向了東村市場，一到市場唐蘊就感覺到空氣清新，耳目舒暢。

    麵包車停在了進市場的停車場，唐蘊對著麵包車的後視境整理了一下發型，確定五官端正，儀表堂堂，這才把手往褲兜一插，哼著“纖夫的愛”，雄糾糾氣昂昂地往市場內走去。

    走出幾步這才記起還有一個美女警官跟在身後。

    任冰正斜著頭瞪著他，眼神複雜。

    唐蘊已經習慣了她這種嚴肅中帶點嬌氣的表情，尷尬地笑了笑，不笑的話他不知道要做些什來表達自己對她的尊重，在她麵前又不能亂開玩笑，平時大蓋帽的城管接觸多了，你不表示得畢恭畢敬，點頭哈腰，基本是沒什好果子吃，一十元的“管理費”他能收你十五元，原因就是看你不爽，老子就要收這個數，不給你給老子滾！這地盤爺了算。這十年間唐蘊已經把棱角磨圓了，最後還修滑了，生活不止教會了他怎生存，還學會了見人人話，見了官爺們自然話！

    “任警官要是嫌麻煩，就請您在車上休息，市場麵人多嘴雜，素質不高！怕一會有得罪您的地方，我這身板也擔當不起，我一會就回來，最多半時！”唐蘊著又搓了搓手，此時的太陽疲軟地照著他的臉，不溫不火的感覺讓人甚是舒服。

    “走吧，反正來都來了，你又沒有什見不得人的事怕我撞見，如果有，正好調查調查。瞧你鬼子進村的得瑟勁，我倒奇怪了你做販好像還蠻開心的哦？有沒有想過改行，找份體麵一點的職業！”她拿了一幅墨鏡帶上，想起老師要招他到局做協警的事。

    唐蘊聽她這先是一征，笑著：“想啊，怎不想，不過你也看了我的資料，估計比我更了解我，像我這條件還能有什改變，想改變也沒那時間嘍，溫飽都是個問題！”

    兩人一邊走一邊，一會就到了市場麵，氣冷，市場人不是很多。

    “二十六歲也老大不了，人不能老為別人活著，不然一輩子眼睛一睜一閉就沒了。”她走到了唐蘊的前麵，又轉過身來瞧他，唐蘊的眼睛卻盯著前麵一個賣肉的攤子，這個屠夫是老熟人了，姓鄭，壯得像頭水牛，他正叨著根煙在剁一個豬頭，一刀下去，豬頭就剁成了兩半。

    “客服妹子也要多聯係聯係，女人嗎，捧在手就是你的，涼在鍋可能就成了別人的嘍。”聲音清脆，聽到唐蘊的耳朵卻有些變了聲，像一隻老母雞在叫，他心酸溜溜的，暗暗嘀咕：這女警官看著一臉嚴肅，話卻的這般尖酸刻薄，我和你很熟嗎，老是揭我的隱私，你要不是警察我一樣不給你麵子，你沒短我也能揭出你的短，你那頭發就很短，哼！

    臉上沐浴著溫暖的陽光，笑容卻有些僵硬。

    鄭屠夫卻看見了他，這家夥眼尖，估計早就看見他了，隻是裝模作樣剁豬頭，他扯著嘶子在喊：“唐，唐老弟，今帶著美女出來溜街啊，難怪一上午沒看見你，有兩把刷子！”唐蘊回頭見他擠眉弄眼，磨拳擦掌的模樣，知道這家夥平時就一肚子的黃色笑話，這時候不知道在想什壞，朝他狼狽的笑著揮了揮手，趕緊往人多的地方鑽。

    路上免不了和賣雞的李嬸打招呼，和賣花草的四姐問好，又和賣菜的劉爹握手，這些人平日見了麵最多問一句：“吃了嗎。”今話卻多了，嘴巴在和他話，目光卻在任冰身上打量，表情複雜，賣盜版碟的楊更誇張，硬塞了一張碟到他手，一臉的壞笑，這個是歐美大片，招式新穎，變化莫測，看了滿意再付錢給他，任冰一臉的微笑，冷巴巴的警察表情已經不見了，此時的她倒更像一個平常的鄰家女孩。

    唐蘊把碟片硬塞回楊手，免不了麵紅耳赤，這些人心一定認為這個衣著光鮮，漂亮文靜，身材高挑，長著一張城市麵孔的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吧，不過他的心卻也有一絲開心，這些家夥一定以為他走了桃花運？像他這種販，這種生活在最底層的人也能找到這樣體麵的女朋友？他們的心中一定懷疑大過驚訝吧！

    唐蘊第一次虛榮心感覺到了極大的滿足，第一次體會到什是麵子，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努力的工作，無論是多艱苦的工作，都埋頭苦幹，為了感恩，為了自己曾經受過的苦難，為了心中的一個信念！

    這些年為了多掙幾塊錢，甚至沒有時間，思考情感、前途！雖然他的內心一直是那的敏感，原來這些年他的感情一直在壓抑，被生存的壓力壓抑，惦念著孫琴是不是一種壓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