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坐在他前桌的女孩兒叫童七七,是六班小班長。
王小者與童七七交往不是很多,高三那陣兒,她是典型的認真又好學的乖乖女,經常考年級前十的好學生,而王小者則是那種典型的不愛學習,上課昏昏欲睡,下課調皮搗蛋的差學生。
朱剛烈基本上是雷打不動的倒數第一,王小者的成績一般是朱剛烈成績的兩倍。
隻是現在倆人好像有些許的反差。
不過無所謂,都是小事
主要的是,學渣和學霸,自古以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生物。
倆人唯一一次的交流是有一次她回家的時候被幾個小流氓給堵在了小胡同,是正巧路過王小者替她解了圍。
再之後,童七七有事沒事的就來找他,要是拿錯題本給他補習功課,要是他沒吃早餐的時候給他帶包子豆漿,要是替他抄沒寫完的作業。
那時候的王小者隻當是小班長大公無私幫助差生,嘴上笑嘻嘻的從來沒說句謝謝,也從沒把童七七對他的好當一回事。
直到高考剛結束畢業聚會那天收到了來自童七七的情書。
那是王小者長到十七歲收到的第一封情書,時隔那多年他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那封情書的封皮是淡粉色的,上麵印著美少女戰士,寫信的信紙疊成了愛心的形狀,麵還塞著一瓣兒丁香花。
那封信麵寫的內容是什,王小者卻是記不大清楚了,因為收到情書那天他正和朱剛烈商議著落榜之後去學校門口合夥賣烤串的大生意,他把情書隨手塞到了書包,等過幾天等他想起這事兒回去找的時候卻怎也找不到了。
再之後,那就是好幾年以後,王小者在一家高檔小區當保安的時候又見到了她,那時候她穿著一身光鮮亮麗的名牌,開著進口寶馬。
王小者看到她的時候,她也看到了王小者,匆忙下車紅著臉請王小者回家坐坐,王小者笑著推辭了。
王小者在那個小區幹了三個月保安,經常見她和一個成熟的男人相攜走進小區。
最後一次見她,是有個中年婦女帶著一幫人薅著她的頭發扒著她的衣服叫罵著髒話,周圍一幫人幸災樂禍看著熱鬧,王小者實在看不下去就推了那中年婦女一把脫下外套護著她回到了保安室。
她靠在他的肩膀哇哇的哭,一臉的妝全哭花了,然後抱著他胳膊徜徉聊著高中那幾年。
那晚上他們聊了好多,也喝了些酒,好像什都沒幹,也好像幹了些啥,反正王小者記不清楚了。
總之,分別的時候,她說,真想重新回到那一天。
王小者隨口問她是哪一天。
她回頭一笑說,是他跑到公共廁所操起沾著黃色物體的拖把打跑胡同八個小混混的那一天。
王小者怔了怔。
第二天,王小者同時收到了他被辭退的通知,以及刊登在當地報紙上她跳河自殺的消息。
關於童七七的記憶戛然而止。
今日的她還是坐在王小者前位,身上穿著一身淡黃色碎花過膝小裙,削瘦的背影記憶中的模樣,她身上的那抹淡淡薰衣草的味道蕩漾著青春少女的味道,讓王小者忍不住靠上前嗅了兩口。
童七七幾次扭頭想和王小者說些什,每次都瞧見他一副色相趴在她衣領口嗅著香味,她臉刷一下就紅了,但也隻是羞答答的看他一眼,奇怪這人今天怎突然好看了些,卻沒有瞪他或者有別的什動作。
中午放課鈴聲響起。
教室的學生很快散去,朱剛烈也愁眉苦臉的準備去找張景輝補習功課,原來滿當當的教室忽然就隻剩下了王小者和童七七兩個人。
王小者中午沒回家,他姐中午要加班,回到家也沒什人,再說早上那一大鍋雞湯實在大補,導致他現在也沒有什饑餓的感覺。
童七七僵硬的坐在凳子上,隻等教室的學生都走幹淨了,她才深吸兩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扭過頭來咬著小嘴唇,聲音似乎有些發抖:“王小者,你在幹嘛?”
“看書啊。”王小者沒抬頭,晃了晃手一本叫《野外遇到妖獸處理指南十講》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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