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沈因證據確鑿,手段凶殘,且本人據實承認,三個命案並判,擇日執行死刑。
溫言麵上肅穆,一步步走進獄中,心如灌鉛般沉悶,待到探視間,陸沈稍顯雜亂的頭發隨意搭散,穿著囚服望著她,“來了。”
溫言微頷首,轉而在椅子上坐下,心緒五味雜陳,一時不知說什。
“知道我為什想見你嗎”陸沈直視著。
她坐著並未答話。
“因為如果我不說,有件事你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陸沈陰涼的聲音飄起,猶如冷冽的寒冬。
轉而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輕啟雙唇,一字一句冷言道,“當年簡黎因為找你,差點被我殺死”
溫言聽此清麗的瞳眸緊縮,血液如逆流般沉悶,桌上的雙手緊拽微顫,身如墜入冰窖,不時哆嗦著。
陸沈唇畔勾著邪魅的弧度,口中的話語如冰錐不斷刺痛著她的身心,思緒不免回到6年前。
因著楚文墜樓而亡,加之溫言無辜失蹤,六號寢室樓就無人敢住,故而便荒棄,四周靜謐無疑,夜幕降臨下,繁森的樹葉被風吹的颯颯作響。
微風中漂浮著淡淡的酒味,簡黎黑發被風吹拂在臉邊,眼眶深陷,黯淡的眸光如蒙上一層死灰,唇畔微裂,不見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隻見他蹲在樓前,纖細的指尖,撚過地上的片片落葉,緩緩拚湊著溫言兩字,拚到一半被風吹亂,亦再次拚,周而複始的重複著。
忽的,樓前的過道拐角似有身影,微風吹拂起那人的發絲和裙擺,身子似輕觸到樹葉發出聲響。
簡黎抬眸一望,黑眸緊盯,站起因喝酒微熏的身子,手中的落葉隨風飛揚在身畔,朝那遠處的身影一步步邁進,嗓子眼發出澀澀低啞的聲音,“溫言”似怕驚動般。
待他走近時,暮然間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簡黎托著搖晃的身體快步上前,發出淒寒的聲音,“你別躲了”
朝四周一望,空無一人,心中亦被寂寥填滿,頹然在地,卻在抬眸間望見地上一信件,速爾上前拆開。
抽出一張白紙,上頭悍然打印著一句話簡黎,我現在是嫌疑人,不得以隻能離開,但很想見你,我需要你的幫助,我在依蘭小屋等你
看完之後,他的麵上笑意漾起,眸中閃過亮色,待想到地點有些遠,自己的車又在家,索性就去隔壁學校找江川。
待到他寢室樓下,緊忙拉過他,“車借我一下。”
江川被他這說的猝不及防,邊從口袋拿出鑰匙邊問,“什事這急啊”
簡黎拿過鑰匙就往停車場跑。
“誒,誒。”江川望著他跑的如一陣風刮過,剛想轉身瞅見地上飄著白紙,隨即撿起一看,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異樣,依蘭小屋這偏僻的地方,平時都沒人去。
不管情況如何,他趕忙進寢室找同學借了另一輛車,希望盡快趕上,這晚至少一同去也有伴。
簡黎猛踩著油門,不斷的穿梭在車流中,很快便出了城區進入郊區,因著到小屋需要進過一小段山路,稍顯彎轉崎嶇。
他穩健的把著方向盤,待左轉彎之際,拐角幾塊巨石攔路而占,本能踩下車,卻仍因慣性而出,眼見便要撞上石頭,右轉時車子衝入矮坡間,閃著車燈冒起煙。
簡黎因猛烈的反轉撞擊,額邊鮮血不斷溢出,暈趴在車。
此時一人手中握刀,在矮坡沿邊不斷逼近,夜色下寒光凜凜,慢步到車邊。
與此同時,江川緊跟而來,因透過車燈眼瞅見前方似有恙,便在靠近時緩下車速,待停在巨石邊,快速下車朝外查看,大聲喊叫著,“簡黎”
車邊的人聽到他的叫聲,隻得停下手中的動作,朝其他路離開。
江川順著矮坡亮著的車燈,向光源處找去,眼見自己的車側翻著,心猶如掉到嗓子眼,趕忙拿出手機撥打求救電話。
待打完加速到車邊,想要憑一己之力把車推正,但總是無用,“簡黎,你怎樣了能聽到我說話嗎聽到就應我一聲。”
但任由他如何喊,車內都是無聲。
約莫過了半小時,救援隊陸續趕到,經過緊急措施,很快被救起送上救護車,火速趕往醫院。
江川擔憂的等在手術室外,伊合等人也紛紛趕到。
“江川,怎回事啊”伊合神色凝重抓住他。
他轉而把衣袋的白紙拿出,他們幾人看了看。
“溫言”夏若方玲異口同聲。
“你們見到她了”陸沈亦跟著激動的一問。
“沒有,在去的路上,簡黎發生了車禍。”江川似是很自責。
“這是意外,你也不想的。”伊合不停的寬慰他,“通知叔叔阿姨了嗎”
江川蹲在地上點點頭。
不多久,簡黎的父親簡偉,母親林苑火急火燎走來,因著簡家有錢權,簡偉早已讓院長親自手術。
“我兒子怎樣了”林苑讓傭人攙扶著走到麵前,雙眼已是通紅。
“阿姨別急,醫生都已經進去了。”江川起身回道。
伊合亦隨著一同勸慰。
幾人等了許久,醫生方才出來,走到簡偉麵前,“簡先生,您兒子其他地方都是外傷,嚴重的是腿部,因車頭變形擠壓,造成多處骨折,需長時間臥床休息。”
林苑聽此不免心涼,心痛難耐,一眾人都呆楞在原地。
思緒拉回,審訊室,陸沈麵不改色的敘述著,麵上滿是燦而笑容,“以簡黎的聰慧,怎會看不出紙上的字是打印,而不是手寫,隻不過他是不想錯過你的任何消息罷了。”
坐於對首的溫言,心如刀割,雙手緊掐著自己,指甲已嵌入微微血絲沁出,臉色慘白,身體止不住的顫著,淚珠模糊了視線。
陸沈嘴角含著冷笑,眉宇一挑,頭微前傾哈出氣息,低聲說道,“你不知道他因此腿長短不一吧”
“陸沈”溫言眸中怒火攻心,雙手重擊與桌,憤而起身緊抓衣領拽起他。
他身後的兩個警員見此,同步上前製止,“溫隊。”
陸沈斜眼盯著她,淡而一說,“是不是很想打我。”
她心被撕爛,繼而想要伸手打。
警員趕忙攔下她勸道,“溫隊,這是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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