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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著鄭媽媽和春韭打聽來的消息,昨晚安陽侯府發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火災。
靠近水榭的一處下人用的房子,半夜突然起火。
說不小,是因為起火的地點地處偏僻,在侯府最深處,再火借風勢,等有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形成衝天大火。
說不大是好在那處房屋隻是府管花木掃灑的下人放置工具所用,不住人周圍也沒有其它建築,倒是沒有太大的財產損失,更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春韭:“跟來的車夫說‘起火倒不是大事了,如今麻煩的是府出了醜事了’。”
時間回到昨夜。
岑姑娘心底壓著事,睡得不算安穩。
西北風呼嘯,黑暗更加放大了周遭的聲音。
到了半夜,風似乎更大了,又似乎沒有,隻是風夾雜了其它聲音。
像是呼喝聲。
岑姑娘忽地清醒過來,她聽清了,隨風傳來的聲音是:著火啦!快來救火啊!
她趕緊推了一把旁邊的艾草,“快起來,著火了,著火了。”
一邊說著,一邊坐起來,拿起小襖披在身上。
也顧不上穿其它衣裳,把被子和褲子往懷一抱,就拽著艾草趿拉著鞋子往外跑。
她們跑到屋外,寒氣撲在身上,冷得一激靈,瑟瑟發抖。
本來該把被子披到身上取暖的,但是看到火光衝天的方向,岑姑娘呆立在當場。
著火的地方看著極近,感覺火就燒在她們頭頂一樣。
但是熟悉府中房屋布局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場火不會引燃其它房屋。
她的目光就落到她們這個小院的正屋上,那麵住著當年一時風頭無兩的黃姨娘。
想要去把其他人都叫醒的念頭,在一個冷顫中消散了。
“我們快回屋。”聲音有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抖。
艾草隻覺得姑娘快把她的手腕握斷了,來不及質疑她,就被扯著拽回了屋。
比之前從屋跑出來的速度還快。
回到屋,岑姑娘回身就把門關上。
低聲喝道:“別出聲。”
阻止艾草發問。
幾乎就在她們跑回屋子關門的同時,尋芳院的門就被人急促的拍響,“砰砰砰,砰砰砰。”
還有喚門的聲音:“快開門,快開門。”
“著火了,快快開門。”
來人雖然叫的高聲,拍門也下了大力氣,不過並未幹等著門的人給他們開門。
有人隱晦地衝著一側一抬下巴,下巴指向大門旁邊的圍牆。
那個方向的人得到示意,馬上有人開口道:“不能等了,爬牆進去吧,不然回頭出了事誰能擔待得起。”
就有人詢問:“誰手腳麻利,快爬進去。”
選了一個年輕的小媳婦,大家合力把人舉到牆上。
小媳婦順著牆壁溜下去,落到院子,從麵把門栓打開。
一群人湧進院子,開始各屋拍門叫人。
若是先頭顧氏還在的話,岑姑娘或許還會單純的以為這事就是個巧合。
在見識過先夫人被逼得遠遁他鄉,侯府被人鵲巢鳩占之後,無論多單純的人也一夕之間成長起來了。
所以這侯府後院的女人們來來去去添添減減,那些或肥環或瘦燕的女人們一個個或橫著或豎著消失不見。
隻有她,窩在這跨院的廂房,一直都在。
她知道自己隻要不作妖,顧舟和胡氏就不會動彈她一下。
她是顧舟長情的證明,也是胡氏大度的證明,她是他們兩個的貞潔牌坊。
隻要有人還記得先夫人顧氏,她就能存在。
等大家忘記那些陳年舊事,她也就該功成身退了。
世事難料啊!
她本以為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沒想到先來的是轉機。
就是不知今日之時,對她來說是好是壞。
有人在拍門。
岑姑娘推了艾草一下。
艾草愣了愣反應過來,“哦!來了來了。”
聽到有人回應,外頭的拍門聲停下,囑咐著:“趕緊起來,後頭著火了。”
岑姑娘點了燈,和艾草一起都重新把衣裳穿了,開門出去。
見到她們兩個披散著頭發出來,外頭圍在正房門前的人都看過來。
有人問她們:“這屋怎回事,沒人住嗎?”
艾草:“有,有人住。”
岑姑娘:“這屋住的黃姨娘。”
說話的人她認了出來,是廚房墩兒娘的小姑子,突然有些不確定這些人過來是巧合還是故意了。
角門看門的也過來了,頭發蓬亂,隻趿拉著一隻鞋連蹦帶跳的進了尋芳院,也不知道是沒來及穿鞋還是半路跑丟了。
廖家的那位舅爺是她收了銀子放進來的,出了事肯定跑不了她。
侯爺腦門子顏色變了,把他們一家挫骨揚灰估計都難解恨。
比看到衝天火光還讓她恐懼的是,尋芳院的跨院圍滿了人。
顧不得思考這多人不去救火圍在這幹嘛,一個箭步衝過去。
“人還沒叫起來嗎?”抬高聲音問道。
說著話還抬手拍了拍窗欞。
風和火光讓所有人的聲音和影子在扭曲。
如群魔亂舞。
她想著,這樣大的動靜,就是睡成頭死豬也該醒了。
隻要廖峎在黃姨娘的屋子藏著,藏到這些人離開,再出去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黃姨娘再被侯爺冷落,也是侯爺的女人,就是近日有些風言風語,上頭不發話,也沒有人有那大膽子進屋搜人。
知道人就在屋又如何?
捉奸這種事,從來出力不討好,被捉的固然沒有好下場,不是事主的話捉人的也一樣。
看角門的婆子並不擔心會出事。
這會工夫廖大爺該穿好衣裳藏好了,等黃姨娘出來,這些人也該走了。
隻外頭鬧得跟菜市場一樣,屋就是沒有動靜。
等了又等,不說別人,看角門的婆子也覺出不對來。
大家七嘴八舌,“別是出什事了吧?”
“是啊,怎喊了這久也不應個聲,是不是出事了?”
“怎辦?”
“要不要把門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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