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吹來的海風已經不止是涼意，而是已經帶上了刺骨寒意，弗茲才想明白，此時確實已經差不多入冬了，這片水域在灣流和拉布拉多寒流的交錯影響下航海者很容易就能體驗到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隨著工場初具雛形，米爾福德的居民也有想來做工的想法，弗茲想一想同意了，非核心崗位的體力活兒正適合他們去幹，但人的挑選還是要等到自己回來，現在這些人進來沒事可做都是吃閑飯。

    弗茲也向鎮上的人提出一個合作的建議，燒炭的活兒如果鎮上人有興趣，隻要按照弗茲的要求來采購木材和燒窯，以後每批投料都接受火藥廠的監督檢查，燒炭的工作弗茲非常樂意外包給他們，自己建的窯就主要用來燒一些特殊的木炭。

    瓦倫堡也在船上，弗茲看過他記的賬目一筆筆非常清楚果然是家學淵源，還是采用的複式記賬，於是就起了把他帶回巴爾的摩檢查盧伯特和法貝爾的賬目，並教給他倆複式記賬法的念頭。

    “薩瓦蘭先生，您太讓我吃驚了，您腦子到底有多少主意，水手告訴我這海灘上一排排製鹽的設備也與您有關，現在您又自己設計了一整套火藥廠的設備，這太驚人了，無論是製鹽還是製火藥在我的記憶都是很困難的，關鍵技術一直被某些家族企業壟斷，對您卻是非常有把握的樣子，而您竟然把製鹽的技術公開給別人！”

    “因為我那時候窮啊，我拿不出購買大船需要的四千美元，隻好向馬蘭的種植園主們借貸，另外一個就是如果我按照買地、建設、雇人這樣的順序下來投資不少收入卻沒有你想象的那高，所以我最後還是選擇了用這門技術向富人們借貸拿下大船，這一趟遠航我們的收益比在海灘上熬鹽賺頭大多了！”

    還有一點弗茲沒有講，這本來就是向馬蘭的奴隸主們示好，製鹽這一行窗戶紙一點破誰都能做起來，這塊骨頭拋出去本地奴隸主們最後個個都滿意，溫斯羅普的糖廠還在別人的地盤上，如果沒有一點甜頭分給本地人，他們為了糖廠會打破頭的。

    自己這邊七千美元就想建的火藥廠現在也超支了，多虧了還有船員薪金分帳這一個小金庫能夠調劑，否則自己又要為了一兩千美元四處去借貸，然而火藥廠的經營利潤卻並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高。杜邦建設火藥廠時核算的年利潤預期隻有投入的三分之一，甚至還不如去捕鯨。

    弗茲費這多事造火藥當然不是為了愛發電，除了護身符這一塊作用之外，他還準備發掘出火藥更多的用途，譬如說船隊現在毫無自保的東西，浮艇結構影響到火炮的射界，但是如果自己手有了足夠的火藥，製造出一些讓敵意的船隻一聲巨響後沉入海底的東西就很簡單了。

    後世的美國還是個焰火消費大國，眼下他們還沒有這種奢侈的習慣，但製造一些廉價的火藥兒童玩具總不愁銷路，當然這一切都要等到工場安全的量產之後再說。

    “我還是有一些不明白，您的事業總和危險有關，那些看起來沒有危險的您卻都主動放棄了，雖然製鹽賺的是少一些但每個月都有差不多固定的收入，糖廠隻要能擴大或者多建幾個您的收入不是就能非常穩定了嗎？”瓦倫堡是沒想明白，弗茲用他進入不熟悉的買賣中冒太多風險所以失敗來說服了他，但是弗茲冒險的這些行業也不見得弗茲就熟悉吧，而且最詭異的是明明有比較穩當收益也相當不錯的行當。

    這次弗茲沒有馬上的回答他，過了十分鍾才緩緩對他說：“你想必還是比較清楚這個糖廠中間的利益爭奪吧，雖然管理上糖廠一切都聽我的，但糖廠我無法自己做主，增加一個設備改變一個設備，最後都要找到所有股東或者股東代表的頭上，而且為了保證糖廠有利潤，我們是使用廉價的黑奴勞動力，這受又製於人，我還是有無法做主的感覺。

    海灘上製鹽也是一樣的道理，土地、勞動力、淡水的溪流取水權我不可能每一樣都拿到手，這的土地都在本地人手麵，海灘邊上很快就會變得像現在一樣，擠擠挨挨的，我無法隨意的擴大生產，還是有一種受製於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