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北洲零零散散飄起雪花,山巒疊嶂,白雪匆匆。
近一段時間,有兩個消息,傳遍蒼北洲,引起軒然大波。
一個是被別人視為貧窮之地的山窩,出了一位十境劍修,而且年紀小的嚇人。
另一個則是那位墨袍男子登山又下山之後,廣告世人,聚仙城一個月後趁著新年之際舉行封狄大會,邀請各位神仙好漢,來此祝賀。
一道道請帖就如當下小雪花一樣,四處飛舞,飄散各地。
所以現在每座山頭都是人心惶惶,有些不寧。
更有人覺得這位下來的皇子,攤牌是不是太早了一點,可又不敢不去,誰知道人家心有沒有一個賬本。
真正坐鎮後台有權講話之人想的更多,但無非就是關於利已和生死二事。
而此時蒼北洲萬象劍宗附近,有個日夜不停跨洲來到此地的儒衫老者。
他抬頭看向山頂,抖落一身的水漬,拱手笑道:“道友別來無恙啊。”
站在山頂的朝再思,瞟了一眼,嘖嘖道:“什風把你都吹來了,想來想去都一百多年沒見過了吧。”
賈庭挑了挑眉,歎息一聲,感慨說道:“當年你我都是一個毛頭小子,再見麵已是白發見白發,時間實屬過的有些快了。”
朝再思有點不耐煩,沒好氣說道:“別打謎語了,有事說事,沒事也甭想上來喝茶,老子跟你可不熟。”
遠行有些疲憊的老人聞言也不生怒,隻是往山顛丟出一個布袋,攏手笑道:“我要去那座破敗小城一趟,說上幾句話就走,你不可窺察此地,一百顆上品靈石買你一炷香時間。”
朝再思也不去阻攔,接下錢袋,滿臉笑意,“送上門的錢財,哪有不收的道理。”
他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根小香,輕輕點燃,插在地上笑道:“一炷香的時間,你若說話不算數,老夫就把你從這踢出去。”
賈庭嘴角觸動,起身便走。
正陽城由萬象劍宗出錢改建,雖然屋舍建起,但仍是煙火稀少。
實屬是那些人真的怕了。
賈庭巡視小城,緩緩落到城角紅瓦小屋。
他撫平衣衫,彎腰作揖,“賈庭見過前輩。”
無人回應。
儒衫老者輕輕叩門三下,推門而入。
一切順利的有些不正常。
賈庭不由更生寒意。
他略微抬頭,往屋內掃視了一群。
並無任何特別,隻是牆上掛了十副畫像,前方一小桌,還放置著香爐。
賈庭瞬間有些腿部打軟,一位九境顛峰的修士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捶胸頓足,自語道:“賈庭啊賈庭,你他娘是不是腦子被泥糊了,竟然要在十大聖人麵前辱罵一個於管衝類似的修士,是真活夠了?”
老人來回踱步,猶豫不決。
他從懷中取出三根小香插在香爐之上,點燃跪拜,“各位聖人,小的對你們是打心底兒尊敬,小的等會要有啥髒話壞話你們可別聽著,把我當個屁放了算了。”
他隨即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麵具緩緩放在桌上,朝四方拱手說道:“這位什說書先生前輩,您看我也替那小子帶了一個東西,你要於他熟知,就放小的一馬,我盡量說的慢些,一炷香說一句話就行。”
他深吸口氣,磨磨唧唧一炷香真就隻說了一句話。
“你這狗屁的說書先生,上輩子不是個傻子吧。”
老人一身冷汗,四處環顧,“呦,沒事啊。”
下一刻,一股比門外寒風更要刺骨的氣息在屋內彌漫,老人被一腳踹出門外,吃了個雪中泥。
紅瓦小屋自行關閉房門,靜靜無言,唯雪相伴。
老人倒在雪地,沒有起身,揉搓著臉頰,哽咽道:“真他娘沒死。”
萬象劍宗山顛,朝再思看著那道遠去的身影掐掉手中小香,撇了撇嘴,輕輕飄下山腰。
一位毛頭小子坐在門口,揉著一個大黃狗的腦袋,望向遠方。
朝再思慢步走來,打趣道:“今天不出去轉轉?”
少年看都沒看,隻是盯著外麵,“太冷了。”
朝再思有些無奈,自從李青山走後,少年仿佛變了一人,修行十分賣力,可不再於人交際,沒事就躲在屋內看書,除了那位何七七小姑娘,連自己這個宗主都懶的搭理。
他隨即笑道:“你可知道李青山什時候回來?”
少年略微看了他一眼,指著雪花說道:“明年下雪的時候。”
朝再思微微點頭,感慨道:“那可苦了我們竇江小子嘍,他一人在外快活似神仙,對我們是不管不問,實在做的不地道。”
少年聽完不由怒道:“老宗主一看就是沒讀過書的粗人,看不透其中的來由。”
朝再思眉眼歡喜,“你這是怎說啊。”
少年歎了口氣,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搖頭晃腦說道:“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李青山去遊曆,是為了修行,哪有什快活神仙,他那種人,我可明白著呢。”
朝再思氣笑了,“呦,你這剛讀過幾本書都給我講起大道理來了,不錯,不錯。”
少年扭頭又賞了他一句,“你不懂。”
老人隨即搖頭,走出洞外,看著滿頭飛雪,拿出一個紅色請柬,不由的長歎一聲,“最近可真有些不寧。”
老人走後,少年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又細細數了一遍,竊喜道:“李青山,我可攢了好幾十兩銀子呢,都是何姐姐帶我去搜刮的,可沒偷沒搶,到時候你回來,我也能請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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