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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歸音領會了這一層意思，施禮如儀，從英雪殿往瑞珠宮去問安，心倒在盤算：

    淑妃有姐妹要參選？她在心太平，竟然半點沒有看出來。她歪頭想著，回思傅九的姐妹們難道有特別美貌，沉魚落雁之容的美人兒？

    她完全沒發現呢。明明是住在一個院子。

    如此一想，她又匆匆轉頭往英雪殿側門去，如她所料，紅梅綻放，林間小徑中人影娉婷，挽遲女官拿著那本裁汰名冊正要往殿中省上去。

    “內人——”鄭歸音連忙喚了一聲。梅間的清香被清風吹送，亦送出她的聲音，挽遲回頭看到她，頓時在一樹梅紅間站住了，道：“如何又回來？怎了？”

    “我有一篇文章，寫了出來，想請娘娘幫我看看。”

    她忐忑著，從袖子取了一卷文章，是她寫的詩經新論。

    傅九倒是沒看到她的文章，卻在淑妃那邊聽到了一個消息。

    便是德妃也未必知道的。不是淑妃可能都猜不出來。

    “陛下，這幾天又接連問了臣妾，內廷外戚出身的文官，有誰擅長理財經濟。後來，又召了幾個心腹老檔，問他們看範文存如何？與趙若愚相比若何？”

    這話，是曹老檔報來的，而傅九偏偏就知道，陛下這兩件事，也問了範相公，和周相公。

    他心便有了數。

    陛下決定了三名內庫官，互相牽製。一名是太監，一名是學士，一名是宗親或外戚，完全沒有考慮女官。

    他找機會去了甘園，避開人，和鄭歸音說了一會話。

    “歸音，我猜著，因為知道淑妃大姐姐在內庫上有虧空。”傅九這兩天細思了，早幾年張玉蛾沒出宮時，肯定對淑妃的虧空是有猜測的，既然張玉蛾能知道，鄭家不可能不提前知道，至少會有猜測。傅九今日才終於相通，看著鄭歸音道：“你知道陛下不會讓宮妃再管內庫。是不是？”

    鄭歸音心中大驚，抬頭就要說謊，但看著傅九，她還是放下了筆，起身去倒茶。

    桌上是她從德妃手上得回來的，經德妃娘娘修改過的文章。

    傅九沒理會。

    門外，丫頭們連忙要進來倒水，她搖搖頭，擺手示意讓她們在門外廊上繼續摘花編春花花藍，要把六扇窗戶都掛滿，那才好看呢。她自己取了案上暖水瓷瓶，倒了兩盞熱水兒，轉身遞給傅九一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