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初音在方家住了下來。
方全海想過要給初音冠以方姓,但是考慮到萬一初音以後找到了自己的親人,這不就壞了好事兒了?
於是乎,方全海通過各種途徑,找到村子的幹部商量了這事兒,並且在劉醫生的擔保下,給初音弄到了方家方愛國養女的名頭,並且將初音的名字寫進了戶口本,但沒有冠以方姓。
方全海將戶口本收進匣子那一刻,初音一個人在屋子的角落,捂著臉痛哭。
“這孩子,受了苦了啊!”柳明珍歎氣。
有些時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梁家對自己的親生孩子能夠漠然到找個借口弄死。方家卻能夠接納她這個陌生人,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人。
她何德何能受此恩惠,她何德何能得到方全海的愛?初音內心十分煎熬,疼痛無比。
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
從這一刻起,初音心打定了主意:不管未來多艱難,她要用這輩子的命來回報方家,回報方全海和柳明珍。
方全海寫了封信給方愛國和桂芬兩人,告訴他們自己領養了初音,記掛在他們名下,做孫子方偉業的姐姐。
現在寄信沒個十天半個月都到不了對方手上的,何況還是封閉區域。
因為搞建設,深圳已經建立起了嚴格的關卡審查,送進去的人或者物都要經過層層的搜查,方全海的信件自然不是那容易進去。果然,約莫兩個月之後,方全海收到了消息。
這次不是信,而是方愛國妻子。也就是方全海的兒媳婦楊桂芬,而且她還把小孫子方洋帶回來了。
說是孫子想爺爺奶奶了,就帶回來看看,然後在老家過年了。不過方愛國因為工作性質,他就沒法子回來過年。
初音第一次見到楊桂芬,隻見她穿著和內地很不一樣,頗為時髦。棕色的長款大衣,配上米白色的高領毛衣,直筒褲下的腳上踩了一雙短靴子。手上牽著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男孩兒,背了一個大包,另隻手上提了一個大包。
“哎喲,桂芬啊,回來也不提前捎信說一聲兒,這不聲不響的。”柳明珍一副責怪的語氣,臉上的笑卻是不停。
方全海見了孫子忙上去擁抱他。方洋有一兩年沒有見過爺爺了,小孩子的記憶是奇怪的,他們的眼睛會欺騙自己,但是鼻子和觸覺不會。
方洋在爺爺的懷抱瞪著直溜溜的大眼睛。楊桂芳嗔笑道:“洋洋,快喊爺爺阿。”
“爺爺,阿。”方洋乖巧的聽了媽媽的話。
初音在屋子的門背後偷偷看著院子的方全海幾人。她有些擔心,方愛國夫婦會接受她?還有那小孩方洋,會認可她?
一時之間,她覺得自己臉蛋發熱,手腳冰涼。
方全海抱著孩子進來了,他笑著說:“初音,你怎在門背後躲著,快出來看弟弟,這是你弟方洋,那個啊……”方全海麵目指著楊桂芬。他原本打算說喊媽,但是好像楊桂芬從未表態,他作為公公,對兒媳婦也不能做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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