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山真的尷尬極了。
他自己幹過的糗事,要讓他自己再來複述一遍的話,豈不是相當於自己打自己臉?
正當他不知該怎接話時,方同文開口了:“白處長,昨天確實發生了點小誤會,受孫明禮的挑撥,魯經理帶人來砸了這的場子,結果起了點小衝突……”
方同文以極其平淡的語氣,簡單講起了昨天所發生的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方同文這算是幫魯山解了圍,而且讓魯山頗感舒服的是,方同文更多地把責任推到了孫明禮頭上,語氣並沒有太多責怪他的意思。
這是一種出乎魯山意料的友善。
正當魯山為方同文的友善感到意外時,白武洲又開口了:“孫明禮?那個混蛋竟然吃扒外?他人呢?”
畢竟是從官場出來的人,與方同文的友善相比,白武洲的話明顯壓迫感要強上很多,強得連方同文都不得不問魯山:“對了,孫明禮人呢?他現在怎樣了?”
又是一個讓魯山很不好回答的問題。
孫明禮人去哪了?
就在昨天半夜,等袁衛東過足癮後,孫明禮早已奄奄一息,因此袁衛東命人把他用麻袋一裝,丟進海河去了,估計現在早已見了閻王爺。
可這事又該怎跟人說呢?
雖說在這個年代,人命真的不值錢,在海河幾乎天天都可以看到浮屍,可這種草菅人命的事畢竟是見不得光的,袁衛東可以做,但絕對不適合堂而皇之地說出來。
想了想,回道:“不知道啊,像這種吃扒外的短命鬼,估計是掉海河淹死了吧。”
這話說得相當含糊,但方同文跟白武洲聽了卻是秒懂。
對方同文來說,孫明禮的下場怎樣他其實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怎樣離間魯山和袁衛東,先把魯山爭取過來,而對白武洲來說,他隻不過是借機發泄一下,刷一下存在感,因此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
魯山算是又過了一關。
下一關就未必那好過了。
方同文突然又開口問道:“魯經理,我們楊爺現在正準備大展拳腳,正是大量需要人才的時候,你有沒有興趣過來給楊爺幫忙啊?”
這對魯山來說,絕對是一個很突兀的問題。
見過挖牆角的,沒見過這明目張膽挖牆角的,方同文這是沒把袁衛東放眼嗎?
魯山很尷尬地回道:“方經理,我倒是想啊,可是……我畢竟是袁爺的人……”
“你這是準備跟著袁衛東一條道走到黑是吧?”
魯山的話立即被方同文冷冰冰地打斷了。
此時的方同文,跟之前那個客客氣氣的方同文已經有些不一樣了,顯得很是咄咄逼人。
這又讓魯山很感驚訝。
方同文確實沒打算客氣了,為了能在楊嘯的離間計基礎上迫使魯山生二心,他決定玩點特別的。
稍稍一斟酌,方同文又突然說道:“實話跟你說吧,跟袁衛東混是沒前途的,遲早有一天會栽溝去。”
這是一記強烈的暗示:袁衛東基本上已經混到頭了。
這沒什好隱瞞的。
因為按照楊嘯的計劃,這次敲袁衛東竹杠並不是結束,而僅僅隻是開始,接下來還會一環接一環地針對袁衛東。
因此,方同文現在含糊其辭地暗示一下魯山也沒什大不了的。
說白了,楊嘯玩的是陽謀,用不著太過於遮遮掩掩。
隻是這一來,可是把魯山給嚇到了。
魯山當然不傻,從方同文剛才的這句話,他明顯聽出了一絲火藥味,他開始推測一種可能:方同文準備開啟複仇之路了?
真的有可能。
若不是這樣,方同文就不會這巧合地出現在新明賭場,成為楊嘯的人。
若不是這樣,昨天的楊嘯就不會如此不客氣,一連傷了袁衛東兩人不說,還狠狠地敲了這一大筆竹杠。
想明白這點,魯山臉都白了。
這是一個讓他不想去麵對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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