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國山陽村桃林,朝陽初升。
少年抹了抹身上的泥土,甩了甩雙臂。
修墓從來不是輕鬆的事情,對成人是如此,更何況是十五歲的孩子。但馮子歸卻一人一鍬,硬是從下午幹到了第二天早上,終於修好了墓地。緊臨著母親的墓地又起了一座土丘。前麵插著簡陋的木板。上寫著“馮笑人之墓,子馮子歸立。”
土丘中的自然不是馮笑人,而是這些年馮笑人的畫作,那滿屋子母親的畫像,都裝在了木棺中。
清風徐徐,水波不興。
桃花飛舞,卻不隨流水,不隨清風。
硬是以怪異的飛舞軌跡,為麻衣少年擋下了直刺的陽光。
初時馮子歸也沒注意,但時間一長,怎也會發覺。轉頭看向了飄散的桃花。仿佛察覺到了麻衣少年的注視,桃花飛舞的更加起勁,原本怪異的軌跡,逐漸的指向分明。隨著桃花的指引,馮子歸走向桃樹,眼見得一封書信藏匿在樹洞之中。
馮子歸,遲疑片刻,終是單手伸向書信。
緩緩拆開信封,入目的字跡,果然是馮笑人所書,隻是沒注意到一絲劍氣從信封溜出,直入天空。
“吾兒馮子歸麵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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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都城夜弦,有身著玄鳥皂袍雄壯男子麵朝大日而立。
“對你兒子倒是用心,雖不知你給他留下了什,但既然答應遮掩一次天機,自然不會讓你失望。”
雄壯男子右手虛抬,似是抓著什東西,空中念念有詞。
天空逐漸昏暗,並非大雨將至,烏雲遮一地的那種。而是說不出的感覺,詭異卻浩蕩。
日璧全無規,如月初蛾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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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天機樓十三層。
“遮掩天機是誰這大的手筆。當世有如此之能的,不過一手之數,是哪位要有動作”
天機樓總編、小說家這一代的三先生吳終,望向大廳主位之人,麵露疑惑之色。
“呼,這天下要亂了。
當代樓主李逆仰望天空。
“好神奇,這就是父親說過的日食吧,果然驚奇壯麗,觀之讓人神往。”
少樓主李煜毫不關心天下大事,反而對天地異象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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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子歸拿出別在腰後的兩相思,仰頭便是一口酒。這番言語和動作出自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顯得說不出的怪異。
少年似是對外界天象變化毫無所覺,而是看向了馮笑人,寫給他的書信。拆開信封字跡映入眼簾。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本來想多陪你些時日的,多教你些道理,教你練劍,教你作畫但有些事,總要有人做。我這一生縱情江湖、朝堂,萬事隨心,算得上是亦正亦邪。所做所為,無愧於心。助的都是當助之人,殺的都是當殺之徒。恩仇早報,絕不隔夜。回首經年,雖於心無愧,但於人有愧。有愧者兩人,一人是大楚上代長公主楚鴻雁,若有機會,幫為父報答一二。第二人便是你了,這多年為父虧欠你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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