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追妖記

    一　　長餘是翻窗戶回到自己房間的，隻是剛落腳於地，漆黑安靜的房間便傳來有些沙啞低沉的聲音：“你去見他了？”

    “見誰？”長餘受到了輕微的驚嚇，假裝不明白地問道。

    “你真以為與一個凡人聯手就能抓到狐妖？”沉易的聲音傳來絲絲的疲倦。

    黑暗中，長餘還搭在窗台上的手微微收緊，身體也是一僵，既沒有想到沉易還賴在這沒走，更沒有想到他會挑起這個問題。她不想回答他，腿的力量蓄滿，正準備翻窗而走時，濃鬱的煙氣漂浮而來，一隻有力的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頭頂上即刻落下夾雜著疲倦沙啞的溫潤聲音：“你準備躲我到什時候，阿餘？”

    長餘的麵色微微一冷：“你呢？”

    “生氣的是你，躲我的也是你，若是連你也不知道，那我可以為你做決定？”沉易的呼吸帶著淺淺的煙草味，不知道在這抽了多少支煙，“那你可以原諒我？”

    長餘覺得自己的心還很亂，當年的那些事，猶如一刀一刀割破身體，紮的她鮮血淋漓，疼到窒息，殘留下來的醜陋疤痕如滾燙的烙印烙在靈魂深處，不散不去，現如今已經橫亙在他們之間了。

    即使有愛，也沒有之前的那樣純粹了。

    他們也許回不去了。

    長餘冷冷地抽走了自己的手，冰涼地道：“如果世間的原諒有這容易，那月老的紅線是多的廉價。”

    沉易的目光變得憂傷起來：“荷兒”

    “不要叫我荷兒，以前的荷兒已經死了，現在我隻是九重上犯了事下凡的桃花妖長餘，青淵帝君，還請你看清楚了。”長餘的聲音橫開著厚厚一層的冰霜，刺得沉易身體微微一顫。

    他的目光在黑暗漸漸變弱。

    太上老君有些看不下去，有些著急地道：“長餘仙，其實當年的事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其實帝君他”

    “老君，不要再了。”沉易沉冷地打斷。

    “可是，帝君”

    “沒有什可是，你隻需要閉嘴。”沉易似乎動怒了，威嚴的王者霸氣一觸即散。

    “是”太上老君打了個哆嗦，安安靜靜躲在骨戒，不再吱一聲。

    長餘還在氣頭上。

    感覺渾身上下都快要冒出烈火來，因為生氣，一張臉紅紅的，看起來倒有些可愛。

    沉易低歎一聲，壓製住心的那股難受，伸手輕輕摸了摸長餘的頭，這一瞬間，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和溫柔，長餘怔愣了。

    “我知道，你不肯輕易原諒我，我能理解，我也不會奢求你能原諒我，但我隻希望你能給我最後彌補過錯的機會，讓我跟你一起把狐妖收服。”

    長餘抬起頭，一雙眼帶著迷惑地看著他：“你這是何必呢？”

    以他現在的力量，連她都打不過，還如何助她收服狐妖？

    “你不要看我，你要相信我，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有能力保護你，我可是九重的帝君。”沉易安慰地一笑，似乎房間太過黑暗，他嘴角牽動的微笑泛著蒼白，眉角之處微微擰著，隱忍著痛苦。

    長餘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隻是有些困了，隨意地躺在床上，眯著眼抬手道：“夜深了，慢走不送。”

    “那你好好休息。”沉易轉身消失在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