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爬上高聳的城牆,照得百萬大軍的鐵胄泛著冷光。南望站在城樓的護欄邊上看著軍隊在南門外列隊,禮炮三聲後,一頭用來當作祭品的牛的鮮血染紅了軍旗。
這樣的儀式南望經曆過無數回,卻許久沒像現在這樣當個旁觀者了。
北顧騎著馬立在軍隊最前方,身邊是這一任的大將軍。所有人都身穿甲胄,北顧卻依舊是一襲黑色鬥篷,兜帽遮著他的大半張臉,看不清他此刻是個什表情。
葉如初不知什時候來到了南望身邊,“出征禮你不去看看”
“這不是在看,我當了出征禮的主角多少回了,看也看膩了。”南望道。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葉如初戳了戳南望的腦袋,“你就不打算去和北顧喝一杯壯行酒你勉強能算作家眷的。”
“壯行酒昨晚喝過了,今天就不去添亂了。”南望開著玩笑,“萬一我突然不想讓他走了,或是他見了我就不想走了,豈不是尷尬。”
“喲,昨晚喝過了”葉如初重複道,又捏了捏南望的腰,“怎個意思呢”
南望毫不客氣地打了一下葉如初的手,“不害臊”
“好了好了,我也不煩你了。”葉如初見城樓上還有禁軍站崗,便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我先回鸞佩宮讓他們把飯菜準備好,你等會記得過來和我一起吃。”
“你不陪我看看”南望還挽留了一下。
“不看了,我現在看見這些禁軍我就有點怕,不知道是不是宮變時候落下的心病。”葉如初說著就揉著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快步走了。
南望無奈地歎了口氣,繼續看向軍隊前的北顧。
葉如初走下城樓,就見葉舟正從南門外進來,可她來不及轉身,便想裝作看不到,就這樣僵硬地從他麵前經過,卻聽見他在身後道“見過皇後。”
葉如初回頭瞪他,“幾日不見,丞相大人竟與我生疏至此”
“這是皇宮。”葉舟提醒。
“罷了,丞相大人一直都是個清醒的人,明白自己在哪,該做什。倒是本宮輕浮得很,讓丞相大人見笑了。”葉如初自嘲道。
葉舟不由得皺眉,“你這是說的什話”
“噓。”葉如初豎起食指貼在唇上,“這是皇宮,丞相大人該稱本宮什”
葉舟歎了口氣,“天氣炎熱,皇後還是快些回宮歇息吧,免得中了暑氣。臣還要去玄極殿替陛下拿些東西,就先退下了。”
“退吧,我們不見也罷。”葉如初賭氣道。
醉酒的第二日,她醒來時並無任何異樣,便以為葉舟隻是哄哄她罷了,其實並沒有多喜歡她。這回再見,他的反應更讓她坐實了這一猜測。
南望下樓梯下到一半看見這對,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看他們的表情和口型似乎是在爭執些什準確來說是隻有葉如初在鬧,葉舟則溫溫和和。
南望想不通這兩人能吵什,又是從什時候變成能吵起來的這種關係的。
她趕緊奔下去,結果還沒跑到他們麵前他們就停了。
南望先是裝模作樣地和葉舟互行了禮,才轉頭問葉如初,“嫂嫂這是怎了”
葉舟許是還習慣著南望管他叫哥哥,她對葉如初這聲“嫂嫂”,他第一反應是詫異,剛想說她胡亂開什玩笑,才想起來葉蕭懿也是她哥哥,便有些悻悻然地走了。
“沒怎,隻不過是覺得你哥哥有些惱人罷了。”葉如初道。
“我哥哥”眼見四下無人,南望就要開起葉如初的玩笑了,“我哪個哥哥”
葉如初這才想起南望剛才那聲“嫂嫂”,便一跺腳,“我看你們都是商量好的要來氣我,你今天也別來鸞佩宮吃飯了。”說著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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