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那幫人逐漸消失在視線中，偌大的夜色中如今就剩下易少光了。

    他轉身，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包後，他俘虜的那個女人神色複雜地正凝注著他，易少光微微一笑：“好了，該做的都做了，現在應該享受一下屬於我們的時光了。”

    女人的臉上現出驚恐之色：“你、你想幹什？”

    “你猜？”

    易少光臉上現出詭異之色：“喂，你這嘴巴怎這厲害，塞了那多都不抵用，請問您是怎做到的。”

    “你、你別過來，你再塞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我嘴，我就死給你看。”

    “好好好，不塞，看在你這久沒吭一聲，還算老實的份上，給你用嘴的權利。”

    易少光微微一笑，夜這深，他也不想再和這個女人貧嘴了，他現在最想做的，是找個還算安全的地方，美美的睡一覺。原本這剛剛經曆大戰，硝煙密布，是鬼都不會來的，也還算安全，但一則易少光被幾批人先後打攪過，二則這沒吃沒喝還腐屍斷肢腥臭漫天，他是一分鍾也不願意呆了。他沉默了片刻，一手抓起這個美女就上路了。

    上海雖然經曆了三個月的戰火，中日雙方投入兵力數百萬，打得一塌糊塗，但位於盧家灣的上海法租界總部卻絲毫沒有被波及，依舊是那地浪漫溫馨。日本人即使最為狂妄，卻也是不敢對洋人有絲毫的不敬的。

    易少光的腳程極快，雖然背了個人，卻也像沒事人一般疾速行走，很快便在一家檔次較高的會所前停駐了。

    這個會所並不出名，但是麵吃喝嫖賭一應皆全，據說，就算是黃金榮和杜月笙這些大老來到這，也是恭恭敬敬不敢鬧事的，但卻沒人知道老板是誰，什來頭。

    易少光咳嗽了兩聲，很快麵便出來一個穿著極為利索的小姐，易少光滿身的硝煙和異味並沒有引起她的不適，她輕聲細雨地：

    “先生有預約嗎？”

    “老顧客！”

    易少光隨口說了一聲，出口後卻極是詫異，因為他雖然對這家會所似曾相識，但是關於這的記憶幾乎被洗了個幹淨，“老顧客”三字到底是什意思，假如小姐追問一下，他肯定答不出。然而奇怪的是，小姐沒再說一句話，做出了“請”的姿勢，甚至連易少光後麵背了個人，她都視而不見。

    易少光就這樣一直往闖，直到一個房間前停下了，他摸了摸，身上有把鑰匙，掏出來往門上一套，竟然就這樣把門打開了。

    他肯定在這住過的！

    房間到處都是熟悉的味道，甚至包括茶幾上放的一包老刀牌，易少光將女人放下，點燃，香煙散發出熟悉的香味，易少光如隔世為人一般，深吸了口氣。

    然後他將女人身上的繩索一一用刀子挑開。

    “別怪我沒警告你，這除了這個房間，你哪都不能去，否則很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

    “嚇我嗎？”

    “嚇你？有必要嗎。想嚐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很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我嗎，鄉下人沒見過世麵，見到美女就心軟，但是外麵的人天天見到的都是美女，他們殺美女和殺貓貓狗狗沒任何區別。”

    “我相信，我還知道杜老板和黃金榮先生到這個地方也是也守規矩的。”沒想到女人稍一遲疑，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咦，轉的挺快的。你想去玩玩也沒關係，隻需報我的名號。”

    “名號？你能有什名號？”

    女人白了他一眼。易少光這才想起，原來他除了知道自己叫易少光，以及剛剛知道的三哥綽號外，或有其他身份，但也都是空白的。

    “那個，三哥、三哥啊，你剛才沒看見，哪個見了你三哥不要恭恭敬敬的。”

    女人默默看了他一陣，點了點頭。

    “對對對，我現在才想起，三哥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女人一字一譏諷，易少光和她扯了兩句，便不想扯了。

    他匆匆進入洗手間，一邊叫著：

    “門後麵還有洗手間，自用啊，別等我來幫你洗。”

    一邊關上了門，瞬間陶醉在涼水的浸泡中。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扇又一扇的大鐵門，一個渾身襤褸手腳被拷的男人出現在鐵門的最層，用期盼的目光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