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濕滑的地麵,長滿苔蘚的地縫,腐朽的木樁,氣味令人作嘔的幹草,還有牢房麵的牆上,斑斑駁駁的暗紅色血跡,無不宣示著,來到這,就離了陽間。
盛晚夜單薄的身影蜷縮在牢房的一個角落,雙臂抱膝,戰戰兢兢看著一隻老鼠從她的身邊經過。
“吃飯了!”
一個缺了口的烏色瓷碗在獄卒不耐煩的躁聲下,被扔在了牢房門口。
碗的飯菜已經看不出什原樣了,盛晚夜想起之前英婆婆提起來過,牢的飯菜都是內衙吃剩下的,再挑挑揀揀把能吃的帶回家,最後剩下的,才能輪到犯人。
“嘔……”
這樣的飯菜著實讓人惡心。
盛晚夜不吃,有人吃。
“小姑娘,把你的飯菜給我吧,你若是吃不下,那獄卒收碗的時候會抽你的!”
說話的人像個瘋子,一身囚服汙穢不堪,頭發也散亂著,手鏈腳鏈固在其身,哪怕是在牢房,也沒有卸下。
此時,那個女人一邊用手扒拉著飯菜,一邊渴望著看著盛晚夜的方向。
兩人的位置正好是一個拐角處,在這牢也算是鄰居了。
盛晚夜受不了那女人的眼神,忍著惡心的衝動,捏著還算是幹淨的碗邊,快速的放在了那女人能夠伸手夠到的地方。
盛晚夜剛放下,那女人就撲了過來。
一把拽住盛晚夜來不及收回去的手,張嘴就咬了上去。
“啊!救命啊!”
盛晚夜吃痛地大聲呼救。
就在盛晚夜懷疑自己的胳膊就要被咬掉一塊肉的時候,終於來人了。
“幹什呢!給我放開!”
來的人用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那女人的身上,臉上,可是,那女人即使不肯鬆口,最後,來人上前,“嘎巴”一聲,那女人的下巴脫了臼,盛晚夜也終於得救了。
“啊,呼呼呼!”
盛晚夜看著染了半隻衣袖的血跡,都不敢擼上袖子,察看傷口,隻能一個勁地倚著牆壁不斷呼氣,從心理上減輕疼痛感。
“怎樣了?”
郝大娘又抽了幾鞭子,解氣之後,打開了盛晚夜的牢門,蹲在身前,關心的問候著。
“啊!”
郝大娘粗魯的動作讓盛晚夜傷上加傷,盛晚夜低頭一看,果然,小臂那,已經看不出傷口在哪了,因為,已經被血染紅了。
郝大娘解下隨身攜帶的藥包,一頓操作,替盛晚夜止住了血。
這期間,盛晚夜疼得都快昏過去了。
“郝、郝大娘,多、多……”
盛晚夜喘著粗氣,說不出完整的感謝,來到這這長時間,她經受過最苦最痛的事,都跟現下無法比。
“你旁邊的那女人是個瘋子,名副其實的瘋子,離她遠點,她說什都不要聽!”郝大娘解釋著,“因為必須要把你們分開關押,所以,也沒法給你調監牢,這段時間,就先忍忍。”
“你們?”盛晚夜抓住了郝大娘話的重點,頓時心一震,顧不得胳膊上的疼痛,抓住郝大娘的手,道:“除了我,還有誰!還有誰進了牢?”
盛晚夜內心一直在打鼓,而郝大娘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戳破了鼓麵。
“除了你,還有那位老人家。”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