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安若卻被敲門聲給吵醒了。她急忙簡單收拾了一下,去開了大門。
打開門的時候她愣了一下,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
“你好,請問我能進去嗎?”他一臉著急,整個人風塵仆仆地,仿佛趕了很久的路。
“請問你是?”
“我叫張念周。”他頓了一下,皺起眉頭,“說來也奇怪,我本來好好的上著班,不知道為什腦子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要來這。便立刻買了我能買到的最近一班飛機票,趕了過來。”
安若聽他這描述,這八九不離十就是張佑之了。
“哎,不瞞你說,我雖然知道我為什要來,但是我卻覺得我一定要來。所以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可以的可以的,請進。”安若急忙將他迎了進來。心想:你不知道你為啥要來,我可知道。因為就是我們把你招來的呀!
回到院才發現,大家都出來了。
安若把張佑之,也就是張念周帶到了大廳的沙發,給他倒了一杯茶。
他急忙接過茶杯,喝了一好大一口,看來真的是趕路趕得很辛苦。可是在他進到院子後,整個人的精神一下子就放鬆了,沒有剛剛在門口要進來時的迫切感。
“可是我到底這急的趕過來是為什呢?”他開始疑惑了。安若覺得這招魂幡的使命已經完成,接下來就要看他們的了。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怎回答他。
就在這個時候,白玖和周曼瑩出現了。周曼瑩今天有了實體,看來是白玖幫了她。
周曼瑩穿了一身紅花藍底,牡丹紋樣的旗袍,精致地花了一個嫵媚的妝,一如他初見她時的模樣。
“張先生,你應該是來見我的。”周曼瑩笑了起來,這是安若從見她以來第一次笑的這甜,沒有一絲悲傷。
“請問你是?”張念周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我是一位故人,佑。。張先生可能不記得我了。沒關係的。你叫我曼瑩就可以了。”周曼瑩依然笑著,仿佛要讓他隻記得她的微笑。
“哈哈不好意思啊,曼瑩,我真沒什印象了。”張念周摸了摸腦袋,傻傻地笑著。
可她聽到他說‘曼瑩’的時候,仍忍不住身形晃了一下。
同樣的臉,同樣的那一聲呼喚,可你已經不再是那個你了。
“今天張先生來,可以陪我聊聊天嗎?”周曼瑩穩了穩情緒,又笑著說道。
“行呀,不知道曼瑩想聊什?”
安若一行人退出了大廳,把時間留給了他們二人。不忍心打擾他們這得之不易的相處時光。
透過玻璃窗,安若能看到他們開心的笑著。
她不禁想,如果他們能相遇在現在那該有多好。不用經曆那個時代強加在他們身上的那些磨難。他們可以就像普通情侶一樣去看電影,逛街。然後結婚生子,有爭吵,然後又和好。平凡的享受著一切他們應該享受的生活中的美好。
可是命運沒有給他們任何選擇,就這樣不公平地讓他們背負起那些沉重,成為時代的犧牲品。
安若不禁又淚流滿麵,白澤走到她身後,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輕輕地拍著,安慰安若。
他們看見周曼瑩起身拿出了琵琶,站在了起來,麵對著張念周。
“感謝今天每一位來聽我演唱的貴賓。接下來我要表演的並不是一首舞曲,要請大家坐著聽我唱了。”她鞠了一個躬,瑩瑩一笑,婉轉地說:我生長於秦淮河畔的小村莊,所以想演唱一首來自我家鄉的歌。希望諸君夠喜歡。”
“好啊,我最愛聽琵琶了!”張念周雖然覺得周曼瑩說的話有些奇怪,但是也沒細究。捧場地鼓起了掌。
周曼瑩看著張念周幸福地笑著,她撥弄起琴弦,輕輕地唱著。安若仿佛看見了他們兩個初遇的那個畫麵:當年在百樂門舞台上演唱的她,和站在後台看著她,對她一見鍾情的張佑之。
“我有一段情呀
唱給諸公聽呀
諸公各位心呀心靜靜心呀
讓我來唱一支秦淮景呀
細細呀道來
唱給諸公聽呀
秦淮緩緩流呀
盤古到如今
江南錦繡
金陵風雅情呀
瞻園堂闊宇深呀
白鷺洲水漣漣
世外桃源呀”
歌聲回蕩在觀妙堂,那是周曼瑩最後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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