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起給出的解釋聽起來很簡單，無非就是那回事兒，可在病算子眼，這是相當駭人的推測。

    雖然他也早就意識到狼群的作戰方式很有可能會成為別人識破他真正身份的突破口，可是這種識破的前提在於，識破之人必須要熟知軍人作戰技藝，在這種小地方能有幾人？

    況且即便真的有人知道，也未必能有機會見識到狼群的作戰方式。

    可是他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這個來曆清楚明白的楊起，居然對此涉獵，這可讓他鬱悶之極。

    根據他調查得到的結果，楊起不過隻是晉州商水楊家一個庶出的少爺，身份卑微底下，在家族的地位絕對跟下人相差無幾，直到前年的時候，才開始逐漸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整個履曆，半點沒有楊起跟軍方有關的介紹，甚至這家夥連軍人都沒有見識過，又是如何看出狼群的作戰方式？

    至於調查結果是否為真，病算子沒有半點懷疑，因為這個消息並不是他派人去打聽的，而是花費高價讓隱元會給出的答案。

    隱元會作為當今天底下最大的江湖風媒組織，無論是能力還是信譽，都是讓人心服口服的，他們給出的答案不可能會出錯。

    簡而言之，病算子現在有些看不透楊起這個人了，明明是有痕跡可尋，但卻又像是橫空出世一般令人驚駭。

    念及此處，病算子試探性地問道：“想不到楊小友對軍隊作戰方式還有這般了解，果真是深藏不露，在我的印象，商水郡可沒有這般人物可以指點，不知小友師承何處？”

    楊起擺了擺手笑道：“什亂七八糟的，我不過是在書上見過罷了，談不上了解。不過還請先生放心，無論你究竟為何會落草為寇，但這個秘密我是不會外傳的，畢竟我們可是盟友。”

    病算子眯起眼睛道：“楊小友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不是朋友，這個秘密你就不會替我保守了？”

    “先生不要誤會，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楊起

    淡淡道，臉上卻是一副不置可否的神色，似乎是在告訴病算子，我就是這個意思。

    病算子深吸一口氣，冷冷道：“楊小友可不要忘了，你的來曆我可是一清二楚的，莫要魚死網破。”

    麵對病算子語意中的冷漠，楊起絲毫不在意，漫不經心地道：“魚或許會死，但網未必會破。先生大可以把我的來曆宣揚出去，看看到底有沒有價值。我不過是個家族蒙難之後的幸存者，偌大的江湖，偌大的大漢王朝，這種事情即便是放在書寫都會令人認為有故技重施的嫌疑，畢竟太常見了。”

    這話說得病算子無言以對，確實，楊起的來曆盡管有些故事，但對於江湖而言實在過於尋常，根本不可能掀起半點漣漪。

    “好吧，你說的是實話。”病算子望了楊起一眼，道：“你對我的來曆感興趣嗎？”

    “沒興趣！”楊起笑了笑道：“但如果你想找個人傾訴多年的秘密，我倒是不介意做個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