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關山月他們去找了一家旅遊公司，想跟著團走。誰知現在不是旅遊旺季，湊不夠一個團，旅遊公司不發車。關山月是有錢人，直接包了一輛依維柯。

    一夜無話，轉天吃完早點，導遊帶著車子就來了。坐上車，沿著三峽專用公路，車漸漸駛離了城區，取代樓群的是碧綠的山巒和簡單的田舍。

    出門沒看黃曆，剛走不遠，空氣中漸漸飄起了細密的雨絲，轉眼間，群山間湧起了白色的霧氣。美女導遊會說話“雨天有雨天的美。你們看山巒被這朦朧的霧氣層層包裹，輕輕纏繞，是不是有似夢似幻的感覺？霧氣又是如此的輕靈活躍，時而聚合，時而紛飛，陡峭的山峰是不是平添了嫵媚和妖嬈？”

    關山月說“美女的文采不錯啊。”導遊的臉微微紅了一下，笑道“謝謝誇獎！”曹秋水見關山月撩吧女人就生氣，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導遊見狀，嘻嘻一笑說道“路上無聊，我給你們唱幾首土家民歌，好不？”然後也不能觀眾說好，清清嗓子唱道“情哥說是黑噠來，明燈高照假做鞋。桐油點了二三兩，撚子燒了四五條，情哥說話不牢靠。”

    關山月老臉一紅，這小妞，敢嘲笑人！不過，聽著熟悉的小調，關山月想起了大學的歲月。他們宿舍的同學李宏就是鄂西的，晚上沒事愛給大家唱些民歌。

    雖然三峽民歌林林總總、蔚為大觀，但是從形式上區分大約八成是五句子，從內容上鑒別大約八成是情歌。散落在山上山下的土家人尊崇著沿襲千年的巴風古習，中原王朝儒家文化習染淡薄，所以情歌之中，有不少不登大雅之堂，甚至有文詞低俗的民間廣為傳唱的“葷調子”。

    李宏沒事來兩句，也算是對他們這些窮小子的啟蒙教育，隻是畢業後就不知道李宏去了哪兒。想想畢業後見過麵的同學寥寥無幾，是不是該組織一次同學會？但是他又害怕見到郭霞，所以很快就把這念頭熄滅了。

    導遊又唱道“月兒彎彎往下落，鴛鴦枕上陪情哥。左腳勾郎郎不醒，右腳勾郎郎打鼾，你祖宗埋在瞌睡山？”逗得女人們咯咯直笑。隨著導遊不斷的插科打諢，車子很快到了三峽大壩。

    “更立西江石壁，截斷巫山雲雨，高峽出平湖。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主席的這首詞不知道被引用了多少次，但是也隻有這首詞能形容眼前的一切。

    站在大壩上，放眼望去，茫茫間水天一色，細雨紛飛，遠處的山都隱在這湖光之中。導遊說“自然讓長江水百轉千回來到這兒，激揚著，飛翔著，勾勒出中華大地上最秀美、最壯觀、最博大的畫卷。看著眼前這宏偉的景象，是不是有一種突然變得渺小的感覺？”

    曹秋水在關山月耳邊低聲說道“這個導遊還挺能拽詞。”關山月笑笑說“這都是經過培訓的，你讓她們說說別的就露餡了。”原來如此，曹秋水哈哈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