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府上下,忙前忙後,那朱天齊倒與武千作終日飲酒談天,並無絲毫慌張。
蓬萊島主早在六月廣撒綠林貼,召集天下英豪在八月中旬到蓬萊島一聚,而今還不足一月光陰了,水路快卻險,走陸路定是趕不上的,再者,路途中不免耽擱,這算來,時間著實緊迫了。
這幾日,朱家人各自忙碌,並無空閑顧及朱冥,按之前說的,朱冥逍遙自得呆在書房,除了一日三餐,別人是見也見不到,近幾日都忙於打理,以備出發前去蓬萊島了,他看完孔老夫子的《論語》,又看《孟子》,有時候,也拿起《周易》演算一番,過得好不自在,好不快活。
除了朱鶯鶯還有武寒雪偶爾前來,他基本不受打擾,更沒人勉強他練武功了,隻是,聽說朱家大多數人都會去蓬萊,這首先,朱爺爺是一定去的,其次,父親和叔叔還有幾個朱家弟子是要去的,就不知我娘還有叔母是否會去。
朱冥在朱家當公子哥太長時日了,大戶人家,深宅大院,憋得他喘不過氣來,再加上日常那窩囊無用的勁頭,沒少受委屈,此番定要出去見識一番。
他也顧不得父親答應不答應了,而是去找朱天齊,朱天齊大概是喝高了,歪在軟席上,武千作倒在另一邊,麵紅耳赤,酒味撲鼻,兩人披頭散發的,不成模樣。
“爺爺……爺爺……爺爺。”朱冥蹲下來,輕拍朱天齊的背並喊道,卻遲遲不見動靜,應是喝酒過量,這會兒睡死過去了的。
朱冥站起身來,不想,手碰倒了矮腳桌上的酒杯,酒便澆在了朱天齊的臉上,這一下,卻是澆醒了朱天齊了。
老爺子如死而複生般一轉動身體,朱冥慌忙扶住他,此時朱老爺子嘴卻嘟噥個不停,細聽卻是胡言亂語中。
“來著何人!我乃是菏澤朱家家主,江湖朋友送我別號‘刀俠’,你是何人快報上名來!不然我手的刀可不長眼!”朱冥倒是被朱天齊弄笑了,可是他沒想,朱老爺子雖然醉酒,滿嘴胡話,可是手可一點不慢,刷的一聲抽出了旁邊架子上的長刀,寒光一現,刀就架在朱冥的脖子上了。
“我……我是您的徒孫朱冥呀,朱……冥!”
“哦,是那小子呀。我還以為光天化日之下竟有盜賊盜我家寶物。”朱天齊終於開眼看了朱冥一眼。
知道是朱冥的時候,朱老爺子才放下手的刀,“說吧,找我何事?是不是想通了,要我教你武功?”
朱冥不知怎的,老爺子竟會這樣想,是甚道理,隻馬上應答,“不是,不是,我是問問爺爺,此次蓬萊之行,我能否一同前去。”
“不能,你又不會武功,到時還需分出精力照看你,實在麻煩,你不去罷了……不去甚好了。”朱天齊說完,就應聲倒下,再次酣睡起來,朱冥抬手準備再喚醒,思索一下,也罷休了,再叫醒了,也是不會允許的。
朱冥多少有些失望,滿懷期待,卻是,載興而去,敗興而歸,他搖搖頭,往靜水齋那邊去了。
到了晚上,朱冥怎也提不起興趣來,書上的文字隻令他格外的煩躁,怎也無法專注,一向喜好在外觀月,可今日偏就月黑風高,書房燈盞上的蠟燭搖曳不定,門已經閉好了,風還是鑽了進來。
朱冥在此種靜謐之中,不覺後背發涼,麵有懼色,燈花凋落,萬種隻有風聲,不一會功夫,他亦扶案沉睡。
迷亂之中,他見有人進來,他倒想站起來看是何人,那時,全身無力,極度疲倦,全身癱軟般的,一下倒在書案上,遂不知意識。
他醒過來已是清晨,似是為窗外鳥兒鳴叫擾醒,側窗也開著,晨風清涼,朱冥站起身來,直覺得頭腦作痛,暈暈乎乎的,心想,定是睡著,風從窗入,著了涼了,關起了窗子。
回身看書案,發覺原來的書本已不在書案上了,而擺在書架上,這幾日他讀《孟子》,這倒是記得的,卻是不知昨夜誰進書房了,卻想不起來。
要是爹爹,還要是朱爺爺,再不就是叔叔應仁,平日也就這幾人往來靜水齋了。
外麵早晨已有動靜,卻是搬弄物件的聲音,聽見了馬素兒叫鶯鶯,朱冥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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