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緊手中的鐵錘,警惕的盯著跪在地上的張強,他此時沒有多餘動作,隻是一味的痛苦流涕,如喪考妣的樣子。
“把門打開!”我叫道。
張強的哭聲頓了頓,帶著哭腔:“我這一輩子,沒有做過任何虧心事,就這一件,你為什不肯留活路給我。”
聽他這話似乎是最後的請求,如果我反對,他很可能會有極端的行為,我揚了揚手中的鐵錘,就是在提醒他,我手中有武器,讓他打消殺人滅口的想法。
我並不害怕,隻是提醒他別做無畏的反抗,我:“殺人償命,你還有理了?”
隨後張強站起身,坐到牆壁神位下的椅子上,這一幕就像夢境中殺害女孩後的場景一樣,眼神空洞的看著我,道:“這十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歉疚中活著,這種良心的煎熬,你不會明白,如果不是我的兩個孩子,我會跟你去自首,我會承擔一切後果。”
我氣憤的:“誰沒有家庭,你想過劉大嬸他們這十年怎過來的嗎?”
十年已經過去,在劉大嬸夫妻的心,抓住真凶已經變成其次,找到女兒的遺骨,才是他們內心最大的祈願,而張強卻將女孩的遺骨埋葬至今,折磨了劉大嬸夫婦十年。
張強自顧自的道:“我知道,我明白為人父母是多渴望陪伴在孩子身邊,就像我渴望和我的孩子生活在一起。”
我不理會他煽情的辯解,明確道:“兩條路,一是自首,二是我去報警,你自己選!”
張強聽我這樣,情緒激動起來,暴力傾向的人像是沒了耐心,他怒道:“我不能再進大牢,上一次我失去了婚姻和孩子,這一次我不能再進去!”
看張強的樣子是不打算去自首,我轉身用手的鐵錘想把門鎖敲掉。
身後的張強繼續道:“你知道嗎?我的前妻已經答應和我複婚,我馬上就能和孩子們生活在一起…”
鐵錘砸在門鎖上,砸擊的力道讓門鎖變形,即使張強不主動開門,我也能出去。
見我敲打門鎖,張強冷冷的笑了一聲,隨即:“你知道當年我進大牢,是為什嗎?”
我懶得接他的話,與一個有暴力傾向還坐過牢的人關在一間屋子,心隻想早點出去,早點結束此時心的悚然,同時也早點讓真相大白公之於眾。
張強娓娓的:“那時候我在一家外貿公司做財務,由於我那婆娘花錢沒有節製,工作多年的積蓄被揮霍一空,我為了挽留愛情,挪用了公司的錢,並做了假賬,可是同部門的同事卻告發了我,讓我失去了工作。”
門鎖發出的錚錚聲沒有蓋過張強的聲音,我極不耐煩的怒罵:“混蛋,把門打開!”
張強臉上露出微笑,但是臉龐仍有兩行淚水,順著臉頰融入茂密的胡渣,他繼續道:“我失去了經濟來源,和妻子的關係越來越尷尬,她總是罵我是廢物,我感覺日子快過不下去了,而這一切都是告發我的同事給我帶來的痛苦,我找到他,砸碎了他的喉嚨…”
我在門口看著此時的張強,他的眼神中有著無限的悔恨,似是在可惜人生不能重來。
“他雖然沒死,但是這一輩子都不能再話了,下半輩子還能靠插管維係生命,我雖然爽快的報了仇,但是我也因為故意傷害被判刑七年,這導致了我最終失去了家庭。”
張強在神位上點上一炷香,隨後取出一把生鏽的斧頭,他:“我不會再進大牢,我要讓你和他一樣,告密的人,都該死!”
我聽出了張強的意思,他不是要殺我滅口,而是要和我同歸於盡。
門鎖即將被我敲打開,但是現在我不敢把自己的後背對著這個瘋子,現在隻有製服張強後,我才能出去。
張強拿起生鏽的斧頭,嘴念念有詞,聲音微,我聽不清他在些什。
神位上的香火讓屋內充斥著一股檀香味,這股味道讓我神經即時緊繃起來,時間仿佛被拉長,許久後,按耐不住的張強終於擎著斧頭向我撲來。
我敏捷的閃開他的襲擊,隨即又和他扭打在一起,幾次他手的斧頭都差點砸到我的腦袋,能看出他的心狠手辣,是一心想置我於死地。
或許是體型上的差異,最終我被張強壓倒在地,他揚起斧頭,就要朝我劈來,盡管我奮力掙紮,但是在他強有力的臂力之下,我的反抗變得毫無作用。
張強似乎有些猶豫,他的手上出一隻手掌,阻止了他,也救了我的性命。
張強閃退到邊,我也爬起退到門口,屋內出現了女孩的遊魂,正站在淺坑旁看著驚愕的張強。
而張強看清了女孩的樣子,丟掉了手的斧頭,受到驚嚇後捂著頭蹲在牆邊。
張強驚恐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他的喊聲撕心裂肺,女孩的出現喚起了他內心柔弱的一麵,他在和妻子離婚後,沒有任何朋友,但是女孩卻做了他的玩伴,同時讓他感受到了女兒的溫暖,這一切的記憶化作流淌不盡的歉疚,衝刷著此時的張強。
女孩轉頭看著我,像是在示意讓我趕緊走,我撿起鐵錘轉身繼續敲打著門鎖,沒幾下,門鎖隨即掉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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