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這般斤斤計較的猴子。

    即便我天天坐在洞中咒罵齊天大聖忘情負義，旁個也說不得他分毫。

    將土地公踹下去是為了教訓他，我又不是真的想讓他死。甩過去布料纏住他的腳脖，我直接將他倒掛在筋鬥雲邊上。

    “放開俺！”土地公在雲層下哀嚎，“俺可是玉帝親封的啊啊啊……土地公啊啊啊……”

    我冷笑三聲，道“那好啊，你去找玉帝告狀好了。看看你那個玉帝，會不會為了給你出氣派下天兵天將來抓我！”

    “俺俺俺……”土地公的喊叫聲包裹著層層的回音，“俺也沒說什呀！”

    “都罵我狠心絕愛了，你還想說什？”我反問他。

    土地公不答了，他隻剩下陣陣慘叫。ii

    我心煩悶，也不知是因為土地公還是因為李愔。

    駕著筋鬥雲往前飛了飛，我又覺得不對。調頭往回飛去，我和土地公又落在了剛才離開的地方。

    雲層落地，雲霧散去。土地公立馬遁地逃掉，原地隻剩我一個。

    李愔和陳萬寶都不見了。

    遠處村落的蜃像消失，周圍黑的一點光亮都沒有。以我的修行，也勉強能看到幾米內的情況。

    “陳萬寶？”我試著叫他們的名字，“李愔？”

    有風吹起，我的話連回音都被吹散了。

    找不到李愔他們人，我按原路返回。駕雲飛回到營地內，這還維持著我們離開時的模樣……完全一樣。ii

    我和李愔他們離開營地時，天才剛剛發暗。如今已經是夜幕降臨，漆黑一片。

    我們走了有個把時辰，營地的景象卻絲毫未改……廚娘鍋的水未燒幹，生的柴火堆也還沒熄滅。

    尤其是那倒掉掛著的野豬，它的血不僅還沒放完，地上的血灘依舊鮮豔。

    我蹲下用手擦了地上的血跡，低聲說“沒有凝固，還是溫的。”

    風又在吹了。

    即便是酷暑夏日，血液流到地上這長的時間也該涼透了。

    可這的血卻還是溫的。

    也就是說，打從那八百人消失起，營地內的時間就沒再移動過……這不會也是蜃景中吧？

    難道從一開始，我們就一直在蜃影打轉嗎？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