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色的庭院大門外，裝飾華麗的馬車停滿了寬闊的街道，穿過一層層高聳的院牆，可以看到宏偉的主屋坐落在枝繁葉茂的樹木之間，麵傳出鍾、鼓、琴、瑟、笙，和諧的配合在一起所發出的美妙音樂，進進出出的婢女們，手捧托盤，忙碌的穿行在青石板鋪成的道路上。

    庭院東側的跨院，舞女們在樂器的伴奏下翩翩起舞，在露天的舞場的兩側，各有一行衣著簡潔而名貴的男人席地而坐。跪坐在上垂首第一位的阿二，並沒有注意舞女們色彩鮮豔的舞裙和婀娜多姿的動作，他盯著自己餐桌上琳琅滿目的精美菜肴，回想起剛剛在主院舉行的婚禮上，成為新娘的趙國公主穿著雍容華貴的紅黑兩色禮服，儀態高雅從容，儼然和石洞中的婢女判若兩人。阿二覺得石洞的一夜已經如夢似幻，然而對“那個女人”柔嫩肌膚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掌心。

    “您這種忠勇之士，真是我們武人的楷模啊！我敬您！”坐在旁邊的男人打斷了阿二的思緒，他正是將公主和阿二接回燕國的那個長須軍官。

    “沒什，您客氣了。”阿二端起小巧的橢圓形耳杯，將醇香的液體送入口中。

    一起把阿二接回來的年輕軍官也離開了自己的坐席，來向阿二敬酒，阿二又老實的把耳杯的酒喝幹。在座的其他人也像是受到了年輕軍官的帶動，陸陸續續的來到阿二的桌前敬酒，結果阿二不知不覺中失去了之後的記憶

    因宿醉後的不適感，阿二把桌案上的早飯隻胡亂吃了幾口，就又躺在睡榻上休息。想到昨夜燕國公子應該和新娘發生了肉體關係，阿二心中產生了一種自己也無法理解的異樣心情，這難道是出於嫉妒嗎？

    就在阿二胡思亂想的時候，一位身材矮矮胖胖的中年撲婦用托盤送來了午飯。

    “您昨天喝的真不少啊。”她笑著和阿二打招呼。

    “給您添麻煩了，抱歉。”想到昨天喝醉酒後也是這位撲婦忙前忙後的照顧自己，阿二感到很過意不去。

    仆婦把托盤午飯端出來放在桌案上，邊收拾阿二吃剩的早飯邊說：“公子和夫人一早就去拜見君王了，臨走前交代了公子回來後會召見您，到時候請您換上幹淨的衣服。衣服我過一會兒會送過來。”

    “哦，麻煩您了，十分感謝。”阿二低頭致謝。

    “您不必客氣，請用飯吧，我一會兒再來。”撲婦恭敬地退出了房門。

    午飯後，阿二換上撲婦送來的衣服，心懷忐忑的等待著召見。結果一直等到更鼓響了兩次也沒有消息，隻好輾轉著睡下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阿二在院子閑逛，他不敢離開房間太遠，就在附近的小池塘邊踱來踱去。正在阿二感覺百無聊賴的時候，發現一個年輕女人沿著池塘一側的小路向自己這邊走來，他趕緊把臉轉向池塘的水麵，做出觀賞景色的樣子，沒想到女人走到自己身邊就停住了腳：“李護衛好雅興啊。”

    “您是在和我說話嗎？”阿二詫異的望向女人。

    “失禮了，我是夫人的貼身侍女，您是從趙國一路上保護夫人而來的李山護衛吧。”女人用一雙又圓又亮的大眼睛望著阿二，嘴角掛著笑意。

    阿二遲疑了一下，似乎明白了點什，說道：“哦，您有什事嗎？”

    “是公子想召見您，所以夫人特地命我來給李山護衛帶路的。”侍女答道。

    “明白了，那就有勞您了。”阿二低頭致謝道。

    “您還要準備一下嗎？”

    “不用了，我現在就隨您去。”

    夫人的侍女把雙手縮在袖子端在胸前，邁著小而快的步子走在前麵，阿二緊緊地跟在後麵，他望著侍女纖細的背影思索起來，“李山”想必是“那個女人”給自己起的名字。剛剛和侍女交談時，對方一提到這個名字就明顯加重了語氣，似乎是有意提醒自己。

    漸漸地侍女的背影與洞穴女人的背影重疊起來，阿二回想起在石洞中第二天清晨的情景

    他用一隻胳膊的肘部撐著身子，側臥在獸皮上，望著女人梳洗的背影，“若是能娶她為妻，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就好了”冒出這一奇妙想法的阿二向對方搭話道：“你叫什名字？”

    “我叫春芽，大哥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