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我也沒有理由繼續留下來了。
“你們照顧好自己,如果有需要,醉仙樓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齊徹送我到門口,此情此景,頗有些傷感。
“好啊,”我努力憋回去眼淚:“反正都在京城嘛,我想回來還是很簡單的。”
落桑附和著我點點頭:“我們該走了。”
落桑帶我去他在京城新購的店鋪。能在京城開店,並不容易,可見為了購置這處房產,落桑與他的阿媽也是頗費一番力氣。
再次踏上馬車,落桑扶我坐好,車夫沒有等待,隻聽“駕”的一聲,馬兒揚起四蹄朝前奔去,馬蹄陣陣,踏過青石板,我記得我剛剛來這的時候,師傅帶著我一路走過來,而今師傅在哪呢?
這條住了六年多的街道,承載了我太多喜怒哀樂,如今看著醉仙樓也慢慢遠去,直到變成一個小點,熟悉的街道變得陌生,我心五味陳雜。
這次,和上次我被攆出去不一樣。
我這一走,是真的與醉仙樓沒有瓜葛了。
落桑也不知道怎安慰我,他將手輕輕放在我肩頭:“別太難過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是呀,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就像我和他們每個人的過往。
我和師傅師兄離別,和君華離別,和慕容仙離別,和齊徹離別。
仿佛我一生的遇見,就是為了說一句再見。
我是真的很無奈。
“我沒有經商經驗,也沒有雇過長工,恐怕在這些事情上,還是要勞煩你。”他看著我,有些憂愁,他開口,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寂靜。
也是,現在他相當於是白手起家,好在我這些年也與齊徹學了好多。對於京城的風土人情,他也不是很懂,我覺得我的離開還是正確的,起碼可以幫助他。
“有什需要我的地方,我都會幫你。”我頓了頓,又補充道:“之前和齊徹一起打理酒樓,談不上精通,但好在馬馬虎虎的湊合。”
他笑了笑:“你過謙了。”
我們遞婚帖的那天,慕容雪會將身契帶給我,那個時候我就自由了。
其實我明白我與誰成婚她並不關心,我一直以來確實有些僭越,這件事情並沒有好商量的。
落桑的店鋪開在臨近郊外的小院,納維人善造器,說的就是他們在兵器的打造方麵頗有造詣,京城的郊外,相對於醉仙樓差了一些,但是對於其他鄰縣來說,已經繁華不少了。
京城多繁花,這也不例外,小院花團錦簇,院外樹木叢生,倒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我與落桑將院落收拾出來,前院負責經營,後院負責打造兵器。
“我聽慕容雪說,馬上邊關就要打仗了,到時候你這鋪子,肯定會生意很好的。”閑聊中,我想起之前子梁師兄回來的事情,不免為落桑推測起來。
“其實我並不希望那一天的發生,”他認真看著我說道:“戰爭意味著有流血和死亡,不管是官兵還是老百姓,他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有他們的家庭……我不希望有戰爭。”
我附和著他:“是啊,是。”
相處這久以來,知道他一直是一個開朗、樂觀、善良的人,比起那些彎彎腸子的人相處起來舒服多了。
夜幕降臨,街道上打更的聲音漸進漸遠,我根本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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