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猶豫了,蘇軒一句話說到她心坎去了。
九兒的極陽命格並非世間獨一無二,若婉柔也是此命格,那聘她為蘇軒正妻也無不可。
九兒是她一手養大的,品性如何她最是清楚,隻不過近一年來讓她不甚滿意;而婉柔就不同了,那可是自己娘家出來的姑娘,娶進門與自己就是助力,他日自己百年之後,蘇家也有個主事的能幫襯袁家,如此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越想越覺得可行,袁氏麵色鬆動,蘇軒見狀急忙開口,預備再下一劑狠藥。
“娘,婉柔表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便是外祖父也誇她字寫得極好,兒子若能聘她為妻,將來生下的孩兒必然也如她一般聰慧,日後不定能一舉高中,光耀咱蘇家門楣。”
‘對,婉柔那丫頭確實寫得一手好字。’
這點袁氏還是知道的,當即更加滿意。
“為兄竟不知,二弟你打著這般主意,於此為兄便要問上一句,那不知從哪來的表姑娘進門了,你打算讓九兒如何自處?
你是想讓她做妻,還是為妾?”
強拉著九兒進門的蘇離,在聽到蘇軒的那句話後,卻是笑了,那種由內散發著陰寒攝人心魄的怒氣,那張怒極反笑的英俊麵容,雖信步看似閑散恣意站在那,不怒而威讓人不由心生畏懼。
“大,大哥——”
靠坐在床邊的蘇軒,渾身猶如處於冰窖之中,被他那樣的眼神緊盯著,頓覺全身僵硬不能動彈。
“大哥,我,我——”
同樣被他那眼神威壓怔愣住的袁氏,反應過來後,略微蒼白不見血色的臉上,立刻漲紅。
還未待她說話,蘇離卻是拉著九兒上前行禮。
“母親!”
“嬸娘。”
九兒無奈,硬著頭皮頷首,跟著行禮道。
“——”
猛地一拍桌子,袁氏怒極站起。
“你眼還有我這個母親?”
“這般闖進來,說些無厘頭的話,沒見二郎還臥病在床嗎?”
說完,又把目光移向九兒,亦是皺起眉頭,繃著臉。
“還有你,讓你煎的藥呢?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跟著他胡鬧?”
低垂下的眼眸中,烏黑的瞳孔動了動,九兒福了福身子。
“嬸娘教訓的是,九兒這便去煎藥。”
她說完,就要轉身往屋外走去。
這一年的經曆,她本以為自己看的很淡了,自己本就不是蘇家人,又怎能強求他們一直對自己好?
可想是那般想,事情真到當頭,心不斷湧出的苦澀與悲涼是怎回事?
畢竟,那位是疼愛自己六七年的長輩,另一人更是伴隨了她整個懵懂歲月。
轉動間,眼淚還是不爭氣流了下來,努力別過頭不想讓他人發現,最終還是沒能如願。
“你別動,好好站著。”
複又伸出手,拉她在自己身側站定,蘇離上前半步,對著袁氏拱了拱手道。
“母親,兒子今日鬥膽就問您一句,當年您允諾趙家二老的事,可還算數?”
袁氏沒說話,隻是抿唇看著他。
“現下他要娶那唐家女,您這是要應允了嗎?”
蘇離此番咄咄逼人,袁氏又是氣惱又是啞口無言。
“你這是對母親說話的態度嗎?你的孝義呢,莫不是在軍營待了幾年,連聖人的話都忘了?”
蘇軒畏畏縮縮坐在床上,拉著被子掩住自己,已經不敢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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