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哭了,二十幾年我終於看到雪了。”
周宥西吸了吸因為風吹而差點蹦湧而出的鼻涕。
此刻的雪並不是很大,但對於一個二十幾年來第一次看見雪的廣城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周宥西掙開了唐知遠的手,伸到空中,一臉傻笑。
“哇”
這就是下雪的感覺啊。
唐知遠明白她此刻的激動,但是怕她受不了,會凍瘡,於是企圖把她拉進廣場。
不明所以的周宥西一臉慌張,“幹、幹嘛,我不吃了啊我要看雪。”
“買副手套,會凍瘡的。”
周宥西充耳不聞,“不會的,下雪的時候是不冷的,融化的時候才冷。”初中學物理的時候,書上就是這說的。
唐知遠搖搖頭。還好是幹雪,如果是雨夾雪的話,就不是書上說的那樣了。
兩人總不能一直站在廣場門口,唐知遠拉過她的手,果然是冰涼的,不由分手地揣進兜。
“走,我們去德基廣場那邊。”
“好啊好啊。”
兩人搭了趟地鐵,出來的時候看到幾幢大樓上閃動著幾個紅色的大字
我愛南城。
周宥西墊起腳,湊在唐知遠耳邊,笑聲說“我愛你。”
說完撒開腿就往前跑,但三兩步就被唐知遠追上了。唐知遠從背後抱住她,壓低聲音道“我也愛你。”
周宥西用手臂擋住臉,真是太太太害羞了。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著,雪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周宥西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話下雪的時候一定要約心愛的人出來走走,因為一不小心就白了頭。
廣城沒下過雪,她也沒談過戀愛,總是覺得看起來很肉麻。這一刻牽著他的手走在街頭,周宥西忽然就想,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就這到白頭
“我們隨便找個廣場進去買把傘吧”
她感覺頭發已經濕濕的了。
唐知遠一時沒反應過來,剛想說下雪為什要打傘,才想起她沒這個概念。
“幹雪,不需要打傘。”把羽絨服的帽子給她戴上,“這樣就好了。”
等到他們走到德基廣場大門的時候,地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聖誕樹”
一顆三四米高的聖誕樹立在廣場大門的左側,樹頂還有一顆閃亮的星星,顯然是還沒來及拆走。
周宥西看著路旁的樹和眼前的聖誕樹都裹上了一層雪白,終於能體會到那句“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盛景了。
蒼茫大地一片雪白,銀裝素裹,連引擎聲、人聲都小了幾分。
周宥西像個小孩子般,從地上捧起一捧雪,再朝前一撒,三三兩兩的雪花掉在她頭上、身上,周宥西甩甩頭,將身上的雪抖落。
唐知遠癡癡地看了她一會,掏出相機包的單反那是出門前周宥西硬要他帶著的,開機,調整參數,對焦,按下快門的那瞬間,周宥西正在抖去身上的雪。
再然後,就是周宥西轉過身,笑著朝他跑過來。
倏爾,唐知遠就想起了餘光中先生的那首經典詩句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
下麵平鋪著皓影
上麵流轉著亮銀
而你帶笑地向我走來
月色與雪色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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