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如酒家的菜單有一個驚豔到她的地方——前幾頁是非常傳統又地道的粵菜,往後幾大菜係分門別類,有川菜、淮揚菜、東北菜,都非常清晰地羅列出來。
廣城是一座開放程度和包容程度很高的城市,在這匯聚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人。文化上兼容並包,飲食上更應該如此。
周宥西點了三個傳統的粵菜,再點了一道夫妻肺片和一道清燉獅子頭。
在廣城吃飯,無論飯館高檔與否,燙洗碗筷是必做的,在吃早茶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領略。
果不其然,剛點完菜,就有服務員端了熱水上來,用粵語詢問她有幾位。
片子所要表現的是她的個人生活,當下她就是一個人用餐。
服務員替她清洗好了碗筷,重新端了一盆幹淨的水詢問隔壁桌的顧客。
隔壁桌是三個中年人模樣的男人,服務員聽到了他們在用普通話交流,於是也換成了普通話詢問。服務員也是個中年人,廣普的味道很濃重。
周宥西一手撐在桌子上,觀察著形形色色的人。
很快,自動門打開,走進來兩個黑人。服務員領著他們就坐,用流利的英語詢問。
靠近大門的地方是一個小小的舞台,或許是駐唱的時間還沒到,隻有一個長發垂腰的女孩兒在彈鋼琴,留給眾人一個挺直的背影。
周宥西覺得旋律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是哪首曲子。
上菜的速度超乎了周宥西的想象,這才等了十分鍾左右,一道叉燒就端上來了。
“謝謝。”
周宥西朝服務員微微點頭致謝。
拿起已經清洗幹淨的筷子,夾起一片,鹹香而不柴。
叉燒可做甜口和鹹口,用五花肉醃製而做。周宥西更喜歡鹹口的叉燒,這樣吃起來更不容易膩。
接著一盅茶菇烏雞湯端了上來。
讓她意外的是,湯的表麵並沒有浮著一層厚厚的金黃色的油,隻有三兩點油圈。周宥西喝了一口,果然,這樣的口感就好很多了。
廣城人是出了名的養生,飲食講究清淡,忌過辣過油。而本身食材新鮮熬出來的湯容易飄著一層濃油。一般飯店怕顧客以為受欺騙,都會舀上厚厚的油,這樣反倒適得其反。
食材的味道早已在長時間的烹飪過程中,充分融進湯水,去掉濃厚的油層反倒能更好地嚐出湯水的味道,並且不容易發膩。
夫妻肺片是一道四川成都名菜,通常以牛頭皮、牛心、牛舌、牛肚、牛肉為主要材料,辣椒油、花椒麵為佐料,不僅辣,而且麻,不斷刺激味蕾,屬於越辣越上癮的一道菜。
當然,就像老婆餅沒有老婆一樣,夫妻肺片也沒有夫妻。
清燉獅子頭其實是唐知遠強推的,這是他最喜歡的一道的淮揚菜。
清燉獅子頭也不是獅子頭,果然全國各地的勞動人民給美食的取名都有異曲同工之妙。
最後是一道蠔油生菜。
一個導演係的學生最後跑回來經營粵菜餐廳,並且生意如此火爆,這的確超出了周宥西的想象。
按照陳潤安的說法,這餐廳是他爺爺一手創立的,一開業就抓住了半個廣城人的胃,但到父親這一輩的時候,不知道為什,生意逐漸慘淡,隱隱出現虧本的趨勢。
陳潤安是被臨危任命的,一開始還不樂意,但後來竟意外地喜歡這種每天與美食打交道的日子,再加上受唐知遠的各種刺激,到現在居然還躊躇滿誌。
後來陳潤安開始了大量的市場調研,他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當幾個來自不同地區的朋友一塊吃飯的時候,去哪吃,吃什樣的口味往往很難同時滿足所有人。
於是他開始設想,為什他隻能做傳統的粵菜呢?廣城的粵菜館並不少。但如果他能同時滿足多個地區的人對食物的不同要求,那他的餐廳是否就會成為朋友聚會團建的首選?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這一頓飯的時間,周宥西似乎聽到了客家話、潮汕話、四川話還有東北話,還有後麵一桌不是英語但又不知道是什的語言。
周宥西點的菜都已經上齊了,一樣也都吃了一遍,這一部分就算是拍攝完成了。
“來來來,快坐下吃吧。”
麻辣兔頭、蟹黃湯包、菠蘿咕嚕肉、秋刀魚、清湯牛肉丸被一一端上,幾個人大快朵頤,不到半小時的功夫,四個人就實現了光盤行動。
唐知之摸摸圓鼓鼓的肚子,感慨道:
“我好喜歡這種用公費白吃白喝的日子。”打了個飽嗝,“如果不用整天站著扛機器就更好了。”
南彧喝了一口檸檬水,不懷好意地衝唐知之笑了笑。
“大吃大喝是有代價的。”舉起裝滿檸檬水的杯子,跟唐知之碰杯,“今晚一百個卷腹。”
唐知之:“……”
殺了我吧!!
幾人(除了南彧)撐著圓滾滾的肚子出了餐廳,結賬的時候陳潤安一直要給他們免費,唐知之對這種可以白吃白喝的事其實是不介意的,但轉念一想,這是公費哎!不能讓哥哥的朋友虧本啊。
一個激動就容易容易變成draa een,大手一揮,“來啊,把錢給我付了。”
陳潤安:“??”
唐知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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