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雞毛(十八)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洱深 本章:一地雞毛(十八)

    瞬間沒了吃東西的心情,我心隱隱有涼氣冒出來,“其實你賣房子的時候,我真的挺感動的。沒想到你會這樣。”

    “我怎樣?”阮阮聲音也有些冷,略仰起頭望著我。

    我們對看了很久,我一向對阮阮頗多忍讓包容,可能在內心深處,總是忍不住俯下身去關照這個無論身世還是外表都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軟妹子。或者因為在感情,她孤勇的氣魄是我隱隱豔羨的。我生出一絲被辜負被欺騙的憤慨。

    我的聲音徹底冷下來,“我一直以為你是青銅,今天才知道原來是個王者。肖鹿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暴露的吧?”

    阮阮還沒說話,門“啪”的一聲打開了,肖鹿媽媽麵色如常的走回自己的位置拿了手提包,從麵掏出那張30萬的卡放在桌子上,兩根手指搭在上麵大力的點了兩下,轉身揚長而去。

    正所謂事不過三,在最後一次的對戰中,我們輸的體無完膚。

    阮阮追了出去,我尷尬的等了一會兒,拎著肖鹿媽媽留下的那兩盒燕窩走出了飯店。

    已經進入冬季,盡管濱海的冬天從不寒冷。濃重的夜色像一塊生鐵,壓的人心喘不過氣來,我獨自走在路邊,內心五味雜陳。

    有人從後麵猛的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踉蹌差點撲街,手提的燕窩飛到馬路上,很快被過往飛馳的汽車碾成一地狼藉。

    我轉身去看阮阮,她一副喪屍出籠的樣子,一張臉白的慘絕人寰。

    出離了最初的憤怒,說不愧疚是假的,我原諒了她的暴力,隻是平靜的問:“你還要怎樣?”

    “我要怎樣?”阮阮笑的猙獰,“是你,冉星河,你要怎樣?你就那嫉妒我嗎?”

    “我嫉妒你?你有什值得我嫉妒的,就你?”我氣的心髒一緊,忍不住居高臨下的反問。

    “你嫉妒我感情進展順利,你嫉妒我輕易得到肖鹿媽媽的認可,你嫉妒我能姐弟戀”

    “你是失心瘋了吧!”我打斷她的臆想,轉身要走,不想再理一個失去理智的人。

    可她並沒有想放過我,氣急敗壞的上前拽住我的包,被我用力甩開。她惱羞成怒的開始升高了音頻,“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你有疑問,為什不私下問我,一定要在飯店說,你是故意要讓肖鹿媽媽聽見的嗎?”

    “你別胡攪蠻纏了,自己心機重就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樣嗎?利用也要有個限度,你這樣機關算盡,就算今天我沒問你那句話,肖鹿媽媽也早晚會看穿你!”我轉身要走,她又來拉扯我,我急於擺脫,手上使了力,竟把她整個人摜在地上,膝蓋擦出了血。

    我忙伸手去扶她,被她用力的打開。阮阮氣得整個人抖起來,“冉星河,你一貫這樣,仿佛自己永遠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可你和我有什不同?”

    周圍不時有行人停下腳步指指點點一番,我隻想盡快結束這場鬧劇,敷衍的問:“我怎了?”

    “非讓我說出來是嗎?”她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你房子裝修好那天喝多了,都不記得和我說過什了吧。你處心積慮的認識林羽,利用他的同情心,一次次示弱;為了了解他的喜好,你翻遍了他的微博和朋友圈;還利用李隆的事讓他吃醋!他林羽走過最深的路,就是你冉星河的套路!我沒有選擇,我愛肖鹿,沒他不行!可你呢?你僅僅隻是為了讓自己生活的更容易而已。好,那你現在告訴我,有愛的算計和沒有愛的利用,到底哪一個更卑鄙?”

    有那一瞬間,我隻能聽到夜風擊打耳膜的聲音,我的雙手微微顫抖起來,漸漸連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阮阮把頭埋在雙膝間,低低的啜泣,像山雨席卷下凋敝的樹葉。可我再生不出一絲憐憫。

    我仿佛看到自己掩藏在黑袍下的另一個靈魂,在深夜一條條翻閱著林羽分享的微博,在停車場計算林羽下班的時間,在林羽的懷抱中露出理智的眼神

    我說服自己去選擇林羽、喜歡林羽,我隻是更理智,這有什錯?我怨毒的看著阮阮,感到與我血脈相連的麵具被撕下,一瞬間血肉模糊,痛徹心扉。我的靈魂的被扯下最後的遮羞布,痛苦的在荒野奔跑,無處安身。

    像冰河歸來的鬼魂,我隻想把眼前的阮阮撕碎。

    “那就看看,我們誰的卑鄙能走向成功。”我咬牙說道。

    “你站住!”阮阮爬起身,眼淚糊了妝容,顫聲說:“把你穿的裙子還給我,這是我買給我最好的朋友的,你不配!”

    我氣極而笑,不知是衝她還是衝自己。我快速的脫下裙子,團成一團兒,扔在阮阮腳邊,朝她比了一下中指,轉身大步離開。

    我疾步向前,漸漸感受不到阮阮的存在了,漸漸感受不到人群的存在了。暗夜中身上黑色的吊帶襯裙,像極了我最後殘存的脆弱的尊嚴。

    躺在床上,我一直在想,如果所有事情都不盡如人意,那究竟是我錯了,還是這個世界錯了。

    想著想著,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濱海的冬夜即使不寒冷,也把寒氣吹進了我的毛孔,我感冒了,病來如山倒。

    第二天強撐著去上班,一進門就把空調調成了暖風最高溫度,沒一會兒人就昏昏沉沉的,臉上還給烘出了兩朵疑似的高原紅。

    我萎頓在茶水間的沙發上,李隆像炸毛的狼少年,頂著黑眼圈和精神矍鑠的藍眼珠蹲在自己座位上,我們倆像兩個遊魂,互不打擾,各自消耗。

    昏沉睡到下午,我有些口渴,又不想起身,掏出手機給李隆打電話,“小李,給我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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