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唱的什?”
孤山正在閉著眼睛唱歌,他的腦子,全是他在地球上的點點滴滴。在賽肯待了這久,他每天說的話都是另一種語言,家的語言對他而言仿佛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以至於他唱起從前最熟悉的歌都有些生疏了。
可是剛才,他分明的聽到,有人用這最熟悉卻又陌生的語言,問了他一句“你剛剛唱的什”。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這聲音清脆,幹淨利落,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像是最古老的瓷器之間相互碰撞的聲音,像是冰塊在可樂中搖晃磕到玻璃杯的壁,像是從夢的最深處傳來的一聲輕輕的呼喚。
他覺得,自己回家了。
他朝聲音的方向望去,看了一眼身邊的那個牢房,麵有一個穿著銀色的潛水服的一個人。那人站在他身邊,低頭看著他,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黑色的瞳孔麵是他看不透的深邃。
他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身邊這個穿著潛水服的人,她會用地球上的語言——他熟悉的中國話跟他說話,她的瞳孔是黑色的。
她並不是賽肯的人。
“你說什?”他問她。用他從前最熟悉的語言。
“我說,你唱的是什,還蠻好聽的。”那聲音淡淡的,眼睛眨了一下。
眼睛又眨了一下。
“你……你說什?”他忽的站了起來,朝她的方向走了幾步,“你說什?”
“我……”她的眼睛又眨了幾下,“我問你,你唱的是什。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你……你怎了?”受到他的影響,她的語氣也有些猶豫。
“我唱的這首歌叫《稻香》,是我以前很喜歡的一首歌。”他閃著淚花,激動的說。
“哦。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說完,她輕輕的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著膝蓋,歪著頭看著他。
他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她:你是誰?從哪來的?為什會說中國話?
……
太多的問題就像是著急從漁網中逃出的沙丁魚,一股腦的堵在了洞口。
“你叫什名字?”她又開了口。
歪著頭眨著眼睛問他,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我叫孤山。”
“我叫南風。”
“你好,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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