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時,徐生便已經醒來。
睜開眼睛後第一件事,就是拿著自己的木劍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在確認木劍並無損傷後,徐生才麵露思索。
就在昨晚,他睡了個安穩覺,夢再沒有浩瀚的雲海,也沒有舞劍的模糊身影,有的隻是一片不知所謂的虛無,眼睛一閉一睜,腦子的疲乏盡去,一同而去的,還有長達一晚的時間。
占了差不多一半時間的夜晚於眼睛開合之間悄無聲息地消失,幾乎讓人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這種感覺已經十年不曾有過了,徐生對此很不習慣,一直在夢境練劍的他覺得自己的一天憑空就少了很多時間。
正當他思索之時,一陣慢騰騰的腳步聲響起,聽聲音像是有人正朝屋內走來,沒多久,慕容筱筱推門而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徐生後,她微微一愣。
“你起的真早。”
徐生衝她笑道,雖然對方很冷淡,但昨晚的試劍卻是讓他打的很酣暢,連帶著心情都好了許多。
“你也是。”
慕容筱筱應了一聲,隨即走進屋內。
徐生一指座下藤椅,道“我是沒辦法,椅子再舒服,也不適合用來睡覺。”
慕容筱筱聞言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為何不進屋子睡?”
徐生站起來,手在身子上比劃,“昨晚出了太多汗,要是睡床上我覺得太髒了,怕你到時候麻煩。”
慕容筱筱聞言搖頭,沒再說話,也不知是讓徐生不要在意還是覺得他想的太多,一轉身走進屋,再出來時手上已多了兩盤青果,端出來放在兩人之間的桌子上。
徐生頓覺有些奇怪,心想難道太上宗的人不吃飯菜,隻吃這些瓜果?
他本想問問,但轉念一想,自己此刻是在別人家中,有的吃就算不錯,又哪好意思挑挑揀揀。
慕容筱筱性子本來就安靜,徐生與她又不熟,就算想說話也不知說些什,屋子一時隻剩下兩人啃咬青果的聲音。
不多久,院子的另外兩人也是陸續醒來。
小如麵色有些憔悴,看起來她昨晚睡得並不安穩,哪怕是吃東西時,神態動作無不透露著一絲擔憂。
楚兒倒沒什異常,一進門看到眾人在吃東西,立馬湊了過來,等看清桌麵上是兩盤青果之後,不由一愣。
“你們就天天吃這個?不吃飯嗎?”
“嗯。”
慕容筱筱點點頭,楚兒聞言頓時嘴巴張得老大,還沒說話時,慕容筱筱又道,
“太上宗一般是吃飯的,不過我這不是,你要是實在想,可以跟宗師或者首座說一聲,讓他們將你換個地方住下。”
“呃…不用了。”
一想到那個青衣男子,楚兒便腦門冒汗,再不敢挑剔,反倒是小如呆呆坐著,既沒有吃東西,也不說話,神情很是低落。
“小如姐,你怎了?”
徐生很快注意到這一點,小如聞言轉過頭來,連眸子都有些黯淡,徐生與她目光對視,不由有些心疼。
“我隻是,不太習慣…”
“不習慣?”
“嗯,”
小如應了一聲,道,“我其實早就醒了,按理來說,那時候我該去書房幫父親收拾昨晚看的書本,把衣服放到水桶浸著,可是…可是我一開門,沒看到書房,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不在家了…”
小如說這話時聲音很小,即使再如何的想要佯裝成無事,也難免露出一絲戚戚之意。
徐生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他如願打聽到了小如姐的心事,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準備好答案,一旁的楚兒聞言也是神色一暗,道,
“生哥兒,本來我還沒怎覺得,但一聽小如姐這樣說,就突然想起來我老娘了,她前幾天還說給我買新鞋子,也不知道現在買到了沒有…”
一時間,屋內變得有些安靜,連啃咬青果的聲音都停息下來,慕容筱筱看著突然變得感傷的三個陌生客人,並沒有上前安慰的想法,但也此刻自己應該保持和他們同樣的安靜。
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少年們的心事,很快,屋外響起一聲呼喊,
“請問,徐生,徐公子在嗎?”
屋內原本有些沉重的氣氛漸漸散去,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同走了出去,慕容筱筱遠遠跟在後麵。
喊話的人是一個年輕道士,身上的道袍極其樸素,麵容也較為平常,唯獨一雙眼睛透著光亮。
見三人出現,他微微躬身,行了一個道禮。
“宗師座下守山道童,奉師命來向徐公子拿一件東西。”
“拿東西?我們又沒帶什出來。”
楚兒不明白自己有什東西能被這些道士看上,但徐生卻是心一跳,看了道士一眼,故作鎮定道,
“你要拿什?”
守山道童直起身子,聲音溫和,“一把木劍。”
徐生身子不可查的一動,一時沒有接話,守山道童看了徐生垂著的右手一眼,淡然道
“這是宗師之命,徐公子盡可放心,隻要宗師和眾首座覺得此劍沒有問題,便會馬上歸還。”
“宗師…要一把木劍做什?”
一聽到還有首座,徐生頓時更為謹慎了,心想弄不好那妖將口中的十七大首座全在。
“這與李越池道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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