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見到夜式微臉色一變,方知自己剛剛說的話實在不妥,“少主,你的努力教主看在眼,不必妄自菲薄!”
少主跟教主的心結由來已久,自己怎管不住嘴皮子在少主麵前說這樣的話,不是平白讓少主煩憂,徐老心下懊惱著。
夜式微苦笑一聲,“徐老你安慰人的本領跟以前一樣差,我知曉你的意思。父親對我的期望,我一直銘記在心,此次下山,我一定完成任務,為咱們神瀾教,一舉揚名。”
“我等謹遵少主吩咐!”
“徐老,昨夜嚴府究竟發生了什事兒?”夜式微想起昨日在善樂坊見到的陣仗,嚴府定是出了什大事兒。
“少主可知此次燕朝會是由嚴家一手住持操辦?”徐老微微探身,問道。
夜式微點點頭。
“上次春宴,碩王從宮中帶來皇帝親擬試題,交與嚴昌齡。昨夜,試題被盜!”
夜式微垂目道,“這試題不是會在燕朝會當場解開,如今竟然被盜,這嚴府也沉得住氣,不外聲張?”
徐老緩緩道,“僅僅是嚴府監管不力這個職責,他們倒無所謂。可這試題,在被盜之前,就已經被嚴府少爺嚴佑哲拿去販賣了,如果被盜,勢必引起皇帝不悅,那時候,查出來的就不僅僅是試題被盜這個事兒了。”
夜式微嗤笑一聲,“嚴家人的膽子可真是大,已經是身為燕朝會的主辦,還妄想從這麵撈些油水!”
徐老道,“此事倒不是嚴昌齡做的,而是他的兒子嚴佑哲。”
“哦!”夜式微詫異起來,“莫不是這嚴佑哲背著他老子做的!”
徐老知道自家少主從小就被當做男兒教養,可突然聽到這等“豪放”之言,略微無奈道,“是,嚴佑哲心下不滿他父親行事太過謹慎,自己率先將考題賣給了幾個世家子弟,那幾個世家子弟,全是當朝官員的門生。”
夜式微輕笑一聲,“這可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嚴昌齡估計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一手攬下的肥差,如今變成了燙手山芋,這落人把柄的人,還是自己的兒子。
“嚴家想要怎做?”夜式微感興趣的問道。
“嚴昌齡雖然老了,可心跟明鏡似的,家隻有這一個兒子,他定是要護他兒子周全。”
夜式微驚訝,“不是還有裴昭嗎?”
“裴昭,上次你也看見了,他雖然名義上是大少爺,可嚴家尤其是嚴昌齡根本不喜他,甚至引以為恥,不過是為了不落人口舌,承認他是嚴家人罷了。”
夜式微默然片刻。
“徐老,你可知昨夜來盜考題之人是何來頭?”夜式微想著昨夜那個黑衣人,好奇問道。
徐老搖搖頭,“尚且不知,且如今考題被盜,這背後之人也未作出另一步動作,實在讓人費解。”
夜式微嘴邊一抹譏笑,“暫且看著,這人既然大費周章的盜出考題,怎會沒有下文。看來這嚴家,盛極而衰,是時候倒黴了!”
徐老不語淡笑著。
“徐老,你在盛京這些年,可知道瑞王是一個怎樣的人?”
夜式微想著腦海中出現的淡淡身影,問道。
徐老眯起雙眼想了想,“這瑞王,倒有點不太好說!”
“這是何意?”
“瑞王,已故蘭妃之子,當年蘭妃生瑞王時,難產而死,宮中諱莫如深,傳言是瑞王生來便帶有克父克母之命,皇帝心生不喜,便將瑞王記名養在端妃名下,直到十五出宮建府,這才有了如今的瑞王。”
夜式微稍顯驚訝,“這瑞王竟然是個不受寵的王爺?”
徐老點點頭,“瑞王雖然被封親王之尊,皇帝對他卻不聞不問,可他為人品性倒是不錯。待人溫和有禮,在朝臣中一片讚賞聲譽。”
夜式微想起那溫聲有禮,言語間一派春風和煦的人,點點頭,“確實是君子端方,溫潤如玉,不太像是皇家奢華排場浸染出來的人。”
“徐老,你說,瑞王可會是我們合作人選?”
夜式微直直的看著徐老說道。
徐老愕然道,“少主為何有此一問?這事兒教主不是早有定奪!”
夜式微稍微扭捏,意外的顯露小女兒姿態,“徐老,你就說你覺得赫連瑾怎樣吧!”
徐老無奈道,“瑞王看似無害溫和,恭敬有禮,實則深不可測,我們與他合作,承擔的風險倒是要比如今大得多。不好說,不好說。”
夜式微沉思片刻,緩緩道,“徐老,這話你莫跟父親說!一切我自有分曉。”
徐老點點頭。
一連過了幾日,盛京不斷融入各處來的文人墨客,江湖人士,盛京的酒肆,客棧無不座無虛席。
夜式微坐在櫃台前,看著芽子和穀伍忙的腳不沾地,自己輕鬆自在。
裴昭打著招呼道,“你啊你,如今可是盛京最熱鬧的時候,怎看你,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夜式微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手指不斷敲打著桌麵,“人多,有什好看的,倒不如去善樂坊找我的美人談心呢!”
說到這個,裴昭一陣鬱悶。
自從上次知曉式微不是那天的紅衣女子後,自己本該放寬心,可是每天晚上,腦海中總是出現那天驚鴻一瞥讓自己驚豔不已的人,幾次去善樂坊打聽,都沒有這號人物,越來越懷疑是不是當初看花了眼,錯認了人。
夜式微見他不說話,放下手,坐直身子道,“你何時休沐,咱們騎馬去玩兒吧!在這樣下去,我在這可要被這些人給吵鬧死了!”
裴昭稍微勸勉道,“怎一天把死字掛在嘴上,要嫌無聊,明日帶你去郊外馬場去走一遭又有何不可。”
夜式微璀璨一笑,眼睛亮晶晶的充斥著興奮。
裴昭略微一愣,著迷的看著出現這樣笑顏的夜式微。
反應過來忙暗自唾棄,自己怎就改不了這個毛病了,懂不懂就瞧人發呆,還是自己的好友。可是也不知道自己是魔怔了還是怎的,越看式微越覺得像是個女子。
知道穀伍大聲吼道,“式微兄弟,過來幫忙!”
裴昭才猛然驚醒,狼狽道,“我先回去當值了,明日過來找你!”
便匆匆走了。
夜式微稍顯疑惑的看著頗有點兒落荒而逃的裴昭,莫名不已,沒想個明白便被穀伍出聲叫去幫忙招待了。
懶散的給這些自詡風流的文人們倒上酒,便坐在一邊聽著他們談閑話了。
“這次燕朝會,規模不可往日而語啊。瞧瞧,光是這間酒肆,就來了多少的人,想要在此次燕朝會上一展風采,困難無比啊!”
“唉,此言差矣,讀書當明理守心,燕朝會的舉辦目的就是為了天下學子交流探討,學術精研,如果是為了虛名而來,倒是失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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