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等到離開韓青冥家中時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

    四月份，晚上的風挺涼爽，本就被法力化解差不多的酒意也被風吹沒了。

    韓青冥家有些偏，可能是因為時間太晚，走了五六分鍾都沒看到過往的車輛。

    就在他準備打開手機叫網約車的時候，一輛窗戶上掛著“出租”紙牌的黑色轎車在他身邊慢慢減速。

    車窗落了下來，司機露出腦袋，四十多歲，梳著中分，帶著眼鏡，圓臉，倒是顯著憨厚。

    “小兄弟去哪坐車不不多要錢。”

    牧之名打量了出租車一眼，又看了看四周空曠的環境，表情有些古怪，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道“好。”

    上了車，說了出租屋地址，談好價錢，車子再次啟動起來，司機放了一首古風戲曲。

    這是一輛小眾牌藤蔓，應該是新車，車窗上還沒有檢驗合格的標誌。

    “還在上學”司機點了一根煙，又給牧之名遞了一根。

    牧之名搖搖頭表示不抽煙“不上了，輟學了，學費太貴付不起。”

    “呼”司機單手握把，吐出一口煙圈，大圈生小圈，有點東西，“挺可惜的，你父母呢不幫你付學費嗎”

    “沒見過，懂事起就沒見過父母。”

    司機抽煙的手一頓，慢慢點了點頭，語氣有些變化“抱歉，提起你傷心事。那你現在在做什”

    “在網上寫寫小說做兼職，勉強能掙夠生活費。”

    牧之名老實交代。

    “哦寫小說，可以，我家小子就喜歡在網上看小說，還花了不少錢，以前初中高中為了這事沒少抽他。不過還好他爭氣，學習成績沒落下，考上了九八五。”

    說起兒子，司機麵露笑容，話不由多了起來。

    “這孩子從小就皮，初中就早戀，後來失戀了就迷上了小說。初中是不讓帶手機的，他還偷偷帶，大晚上躲在被子看，被老師抓住了還要停宿。這混小子，可給我找了不少麻煩。”

    話是褒貶的，但語氣中的懷念倒是不少。

    “那您兒子可是正版讀者，我們作者就靠他們養活了。”牧之名笑道。

    “正版，知道，點起中文網是吧，我家小子說過，還說不想上了要去寫小說，怎，這行能掙多少錢”

    司機又吐了一口煙圈，開著車窗，車子還是煙霧彌漫，不過煙味很淡，幾乎聞不太到。

    “要看情況，有的作者一個月幾十萬，有的作者一個月幾千。”牧之名很有耐心，慢慢解釋道。

    “那你就沒想過找找父母”

    紅綠燈處，八十九秒的紅燈不停跳動，雖然四周沒有車輛，但是還是要遵守交通規則。

    “以前想過，不過沒什線索，找的心思也就斷了。不過要是能找到我還蠻想找到的，問問他們為什不要我。”

    牧之名說的平淡，還帶著笑意，但是司機卻沉默下來。

    寂靜的公路，安靜的車隻有曲子響著，有些滲人。

    紅燈變綠燈，車子啟動，好半晌司機才道“也許，他們離開你是因為不可抗力呢”

    牧之名歪歪身子，坐的舒服些“也許吧，我沒怨他們，他們給了我生命，讓我來到這個世界，隻是有些遺憾而已，沒有見過生自己的父母。”

    想到這，牧之名也有些乏了“師傅，開快點吧，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