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濁酒 七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白陽傘 本章:白衣濁酒 七

    太陽還沒有普照大地,晨風已經幾次吹散了青煙,小男孩和那隻幼小的荒原狼正圍在一棵巨大水鬆下欺負著那隻骨架小鬆鼠。獵人的七個兒子中就數鍾離熾最小,現在也隻有他還陪在獵人的旁邊,活得無憂無慮,隻是一直渴望著和哥哥們見上一麵。他有一個從未謀麵的哥哥,與有別於父親的另一個男人走了,母親是這說的。已經第十七年了,小男孩都七歲了。

    小鬆鼠爬到了水鬆的樹枝上,鍾離熾已經幾次將它揉成了一堆零散的骨頭,它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慘無人道的虐待。小男孩特別喜歡這隻沒有皮肉的小東西,雖然它看起來有些古怪妖異,但對於生活在黑色森林的他們一家來說也便不足為奇了。他們見過沒有眼睛的麋鹿,沒有翅膀的烏鴉,還有趁著夜色在老樹下哭泣白矮人。母親說他們是矮人與精靈族在黑夜結合生下後卻被兩者所詛咒的異鬼,在黑夜用血淚詛咒著整個世界。

    小鬆鼠不肯從樹梢上下來,他的小狼崽又不會爬樹,於是便隻能遛到小屋去看那個陌生人了。父親給他上藥,母親紅著淚眼撫摸著他蓬亂的頭發。小男孩安靜地靠在門框上,努力思考著母親為什要為那個陌生人流淚,他已經很久沒看母親哭過了。小鬆鼠跳下樹梢,偷偷地從小狼崽身下溜過,小男孩剛要去追逐,它便已經跳到了蘇木研的胸口上趴在那睡著了。

    蘇木研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獵人給他上藥時偶爾還從傷口取出冰渣一樣的骨頭,那些骨頭像小鬆鼠身上的一樣森白。失去眼球的眼眶流著膿血,讓人覺得麵有一顆被水泡爛了的土豆,左眼也流出了些血跡,在鼻勾劃出一道暗黑色的血痕。

    父親神色穆然地站了起來,伸手去撫摸小男孩的腦袋,然後呼喚著那隻毛茸茸的小狼崽朝老水鬆下走去,男孩也邁著步伐跟上。他知道父親其實是在呼喚他,父親那蒼老的手掌可不會說謊,就像以前撫摸他的時候一樣。他想讓母親單獨和那個陌生人相處一會,或許母親認識那個人,鍾離熾心想。

    他遠遠的跟在父親身後,絲毫沒注意到那隻小鬆鼠也跟了過來,直到父親走到老水鬆下,撫摸著那隻狼崽對他說:“是在想你的母親嗎?”

    “媽媽和他認識嗎?”小男孩問道,他走到父親身旁坐下,看見那隻小鬆鼠正遠遠地盯著自己,雖然它已經沒有了眼球。“媽媽一定和他認識對吧,我看見媽媽為他哭了。”

    “一位母親,和受傷的孩子都認識。”獵人輕聲的說。

    小男孩抱起那隻小狼崽問:“那他是媽媽的兒子嗎?”

    “或許你的母親覺得他是的吧!”老獵人又一次撫摸著小男孩那個乖巧地腦袋,“如果他還活著,也該這大了吧!”

    “你是說哥哥嗎?”小男孩若有所思的問,“但哥哥為什會跟著另一個男人走掉呢?”

    獵人凝望遠方對他說著說:“一位父親帶走了他的孩子。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拋棄了你的母親,然後帶走了他們共同的孩子。雖然母親也很愛你們,但有些人始終無法被別人所代替,因為我們的大腦總能裝下很多的東西。有些東西你現在還意會不了,等你長大了你便明白了,你會長大的,雖然我很不情願。”

    小男孩沒再說話,他聽不懂父親說的話,但他覺得父親有些不太開心,因為他說了一些以前沒有說過的話。他隻知道父親不希望自己長大,因為父親總是會在沒事可做的時候都對他那說,好像他長大了就不是父親的兒子了一般。

    獵人掏出衣兜的堅果,那隻小鬆鼠朝他跑了過來,含著那顆堅果遛到了樹梢上。那是黑色森林特有的堅果,刺蝟們會將它們滾到小木屋周圍來。小木屋周圍的大樹都被獵人一家砍倒了,陽光可以輕易照射到地麵,堅果曬幹以後更不易腐爛。

    父親也掏出幾枚堅果遞給小男孩,拾起腳下的一隻小刺蝟將它送到腐樹的另一邊:“真是一個可憐的小家夥,這棵枯死的老樹阻擋了你回家的道路,就像黑色森林阻擋了我回故鄉一樣。”

    小男孩也從老樹上翻了過來,將堅果遞到它的跟前,“你是過去找它們嗎?下次我會幫你把它們送過來。”

    小男孩抬頭看了看樹梢上的小鬆鼠,如果小刺蝟是一隻鬆鼠就好了,那樣它便可以輕鬆地四處奔跑。

    獵人牽著小男孩的手朝小木屋走去,母親在呼喚這他們回家。小狼崽緊跟在後麵,也像一個可愛的小孩子。寒鴉落到小木屋前的石板上,喝著石板上的涼水。小男孩目不轉睛地直視這它們,它們烏黑色的羽毛上添了些雪白,就像白鴿的羽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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