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滎回稟,路白羽這幾日果然在潛龍堡遺址附近徘徊,但似乎並無所獲。
經曆了大火焚燒,又度過幾月的寒冬冰雪,如果真的是硫硝石,隻怕也蕩然無存了。江朝歡心內歎息,這個秘密到底是什?是否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他信步入城,來到汴梁運河畔的會漕渡口,潛龍堡正是興建於這繁華中心。
盡管數度遣手下來尋,這卻是江朝歡第一次親臨於此。隻見漕運有條不紊地運轉,號子聲,吆喝聲不絕於耳。在這樸實安定的古城,被一朝焚毀的潛龍堡實在打眼。
斷瓦頹桓,一片焦黑,唯有正門處豎著的一麵紫旗顯出些生機。
這是聖教的令旗,也因為它,幾個月來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這片廢墟。
隻是今日,因為丐幫的告示,汴梁城中的一些閑人混混湊近了潛龍堡,卻又隻敢在門口打量。想到昨日踏入,而立刻成為被抬出的屍體的夥伴,還躺在不遠處,他們尚沒有膽量以身相試。
江朝歡走進燒斷了一半的正門,門廳照壁邊角亦數處破損。但依稀能看出其上福祿壽的紋樣,看來莫龍還是仿照了聚義莊建造的潛龍堡。
“小江弟弟,果然你最有良心,這個時候第一個來看我。”
一個字能打三個轉,聽了直叫人心發顫,自然是十六堂主之首路白羽。
“輕羽飛髻,插標賣首。”她的流雲髻上輕羽招搖,別無裝飾。衣帶飄動,唯有白紗帔帛下若隱若現的,插在腰間的兩柄短刀,平添了冷冽,肅殺。
盡管處在漩渦中心,即將成為不知多少人下手的靶子,路白羽仍裝若無聞地露出慣常的嬌笑,輕佻地湊近江朝歡,與往日無異。
江朝歡的目光向後一掃,隻見四名白衣男女分散在側,吐息周文,目光警覺,正是十六堂主之中的好手。
“我倒是覺得我來得多餘了。”江朝歡回以一笑:“以內十六堂為屏障,可謂是高枕無憂,固若金湯了。”
“想要我命的人數以千百,而內十六堂除去教主調走之人,我能動用的隻有他們四個。我這心,可日夜怕得睡不著呢。是不是啊,芷茵?”
身側一名白衣女子應聲稱是,正是當日鈞天殿替路白羽說話的宋堂主。
江朝歡心下沉吟,十六堂一向由路白羽掌管,這個迫在眉睫的時刻,顧雲天卻架空了她的勢力,反而派來了二使和護法,這是一種保護?還是另有目的?
路白羽卻渾不在意地繼續調笑:“還好有小江弟弟,能和你死在一處,做鬼也風流…”
“現在人人都知你身在汴梁,你還不如好好想想法子,盡快完成任務離開此地,說不定還能活到八月十五。”
江朝歡不願再聽她挑弄,徑直走過照壁,要進入堡中查探。路白羽卻快步追上,拔下發間羽毛,插在石縫之間。她身後四名堂主立刻閃身擋在江朝歡麵前,亮出兵刃嚴陣以待。
“白羽令所在之處,任何人不得擅入,包括你。”
江朝歡挑眉笑道:“路堂主曾幫我尋謝家姐弟,怎,現在連一個報恩的機會都不給我?”
“你乖乖待在這就好。如果你摻和到我的任務,於你,於我,都沒有一點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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