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百的殘兵抵達了任縣。

    城門關閉的那，程渙再也繃不住，從馬上落到了地麵，不停交戰的雙手已經發麻，後背結結實實挨了一刀，要不是跑得快現在身體已經變成兩半，即便如此後背的血仍是不斷在流，程渙虛弱至極。

    潘鳳從馬上跳下，扶起程渙的手臂，卻被他一把推開。

    潘鳳不惱，黯然看著程渙說道：“程將軍，今日是某的疏忽，釀成了如此大禍。”

    今天的事還有什好說，自己被麴義擺了一道，上了他的當，潘鳳縱然心中有千萬的怒火，也不能朝著程渙發泄，相反對他滿是虧歉，他身上的傷與自己不無關係。

    三千精挑細選的精銳之師出征，返回的是丟盔棄甲的一幹殘兵敗將，在逃出穀口之後已經損失過半，又遭遇了嚴綱的襲擾，沒辦法隻好又拋下了一千具屍體，這才能夠僥幸擺脫。

    沒有比此番還要沉痛的損失，原本這是個機會，結果發現這是圈套。對於潘鳳來說，無異於是當頭一棒，韓馥要求年前攻克巨鹿命令，現在看起來如同水中撈月，已經沒有任何機會實現，原本丁點的可能隨著這次中計煙消雲散。

    程渙忍著痛爬到了親衛堆，這才敢回頭與潘鳳對峙：“潘將軍，你行軍經驗豐富，在程某看來你是不會犯這種錯誤，所以我才敢將性命托付於你。但是你今日行為，太讓人失望。”

    典韋銅鈴般地大眼忽然瞪著程渙，想要揍上去。任何人都聽得出來，這已經不是屬下與上官說話的口氣。

    潘鳳知道程渙心有怨言，但也沒有必要說如此狠話，將兩人關係鬧僵。在典韋欲圖發作的時候，還是被潘鳳攔了下來。潘鳳心再不舒服，卻也識得大體，不想鬧大加深彼此矛盾。

    隻有潘儼知道程渙想要做什，這已經不是在埋怨，而是準備打算攤牌了。

    李曆神色倉皇地從縣衙方向過來，一路上聽到手下訴說就懷疑是不是情報有誤，現在親眼見到還是難以置信。最不可能敗的局，居然還是敗了。三千人偷襲一千人，結果隻回來了不到五百人，這是怎樣的一番經曆？

    “治中，”潘鳳見到李曆臉頰唇色泛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此番……”

    想要解釋的時候，被李曆喝止了。

    “夠了潘鳳，你不用再說了什了。”李曆失望透頂地擺擺手，臉色逐漸嚴肅起來：“主公的最新命令已經傳來，請你聽好了。潘鳳，現在主公已經將你免職，從此刻起全軍的指揮權要交到程渙將軍手，明日一早你可以帶著親衛返回鄴城，休息一段時間，不用再理任何軍務。”

    “什？”

    這聽來如同炸雷般的話，讓潘鳳手的斧子當一聲落到了地麵。實在難以置信這是韓馥發出的命令，自己就這被免了職？就因為一場本來就沒多少希望的戰鬥？

    無數的失落沮喪湧到潘鳳心頭，讓他情緒煩躁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