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宮序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院的紅梅在春來秋往的燕語呢喃,已悄悄開過七載。
竹林深處,年已及笄的華嵐站在其間,右手背著一柄長劍。屏氣凝神,似是在等待什。
忽然一陣風攜著初秋的晨霜,席卷而來。
華嵐則應聲起劍,沒有漂亮的劍花,隻有熟稔至極的劈刺。
不似尋常女兒劍舞的輕柔靈動,倒是有種破敵入陣的攝人氣勢。
青黑的劍身隨著那雙藕臂擺動,驀然回身,一躍而起,身姿矯若遊龍。
隻聽得“颯颯”幾聲,一陣竹葉紛紛飄下,卻又被劍氣震起,始終不能落在地上。
看著漫天落葉,華嵐不由地拔快了步伐,身形隨招式遊走於庭中。此刻華嵐仿佛與劍融為一體,時而輕若驚鴻點劍而起,時而驟如狂風落葉紛崩。既有雷霆萬鈞震山河之勢,又有春風化雨潤草木之靈。
若當年那林子軒還在,麵對如今華嵐舞劍的氣魄,也得遜色三分。
風住劍收,已是滿地狼藉。
“好”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渾厚的讚賞聲。
華嵐回身一看“師父,我還差得遠呢。”她撓撓自己的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必謙虛,好便是好。如今,我也沒有什可教予你的了。收拾好行禮,你便下山去吧。”
淩塵子摸了摸自己的大白胡子,頗為欣慰地說道。
華嵐知道師父所言非虛,自己距離夢想又近了一步,倒也不扭捏。
“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感念師父這些年來的悉心教導,徒兒下山後亦當不負師父教誨”
隻見華嵐一撩衣擺,“噗通”一聲,便跪在淩塵子麵前說道。說話間隱隱帶了絲鼻音。
說完後,又叩了三叩首。
畢竟是自己教導了那多年的孩子,淩塵子怎可能無一點兒不舍呢
雖是一把年紀,看慣了悲歡離合,鼻子卻也不禁一酸。更何況,此次一別,恐日後再無相見之緣了。
連忙俯身拉華嵐起來,故作生氣道“你這丫頭,年紀不小了,還學鼻涕蟲抹眼淚。怎,你還想賴在為師這白吃白喝”
看著師父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樣,華嵐不禁破涕而笑。
“師父,你又取笑我。”她說道,頓了一會兒,繼而正色說“師父,您一定保重。可別再偷偷去鎮上吃酒了。”
“知道了,快滾吧。越長大越發囉嗦了。”淩塵子作厭煩狀,右手像驅趕蒼蠅似的,朝華嵐擺了擺。
華嵐再叩首。末了,便下山去了。
而淩塵子獨自回到閑雲居中,不再發一言。
作為師父,他當然希望徒兒們都各得其所,平安快樂。
可惜
唉。
柳州鎮,距離輪南關二左右。
倦鳥歸巢,黃昏已過。
柳州鎮郊外駐紮的軍營中,鼓點歡快,篝火通明。
這是在分食白日平虜將軍所獵的大野豬。
座中將士皆一邊放聲談笑,一邊飲茶吃肉,好不熱鬧。
“華小將軍真是年少有為,一點兒都不輸令尊啊。”
其間一位中年男子不掩讚賞地說道。
“哈哈,張知縣過獎了。華嵐不過是僥幸罷了。還是多虧了張知縣對此地了解頗深,以及眾將士的團結一致。否則,哪能一舉殲滅大黑山的盜匪呢”
那個張知縣聞言倒是頗為受用。
可不是嘛,他不過是個七品芝麻官。這華嵐身為三品的平虜將軍還將功勞歸在他與眾兵士身上。在感慨華嵐謙遜的同時,實在是忍不住小小的得意一番。
“誒將軍,謙虛了。短短四載便官升三品,實在難得啊末將從軍二十餘載也不過給您當個副將罷了。”
另一個人突然接話。這是華嵐的副將馬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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