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綿綿,倒不像是西疆該有的天氣。
這樣的絲絲細雨,這兒的天色竟然有幾分讓她恍惚是不是已經回到了京都。
“喵……”
懷的魚淵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胳膊,肅千秋回過神低頭看著她,柔柔地笑了笑,然後摸摸她的頭。
昨日是江恪的生辰,四月初二,立夏的日子,相貢走了以後,天色漸鬱,晚間時落了雨,也算是解了她的醉意。
記得去年的立夏時候,她是……住在東宮,且那一日受了傷還被安素和秦簪砸了個滿懷。
她不禁唇角微彎笑了起來。
安素那姑娘是個糯糯的性子。123。不敢說話,所以她喜歡相貢也隻是悄悄藏在心。
倒是秦簪,她是個直性子,喜歡風風火火地轉來轉去,想是也該十六歲了吧,這一年未見了,也不知她是不是又懂事了一些?
簷上的落雨細密無聲,忽然之間又好像大了一些,滴滴答答地打在磚瓦之上,她的心忽然覺得有些傷感。
吱呀的門軸轉聲穿破雨簾傳入她的耳中,肅千秋抬眼往門口看過去。
“千秋姐!”江恪撐著一把油紙傘先跑進了門,但是仿佛是有些不情願地往一邊讓了讓,然後她才瞧見昨日才走的那個人又回來了。
相貢像是淋了許久的雨。 。渾身都濕透了,她把魚淵放到一旁,然後走出門,提起門口立著的傘撐開,然後朝那邊走去。
“怎回事?你怎又回來了?”肅千秋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撥開他冰冷的額上冷膩的頭發。
想不到一直一絲不苟的他,有一天也會是這個樣子。
她忽然很想笑,但是隻能忍住心底的笑意,因此樣子在他瞧起來有些滑稽。
“你很想笑是不是?”相貢帶著濃重的鼻音問她,自己也忍不住有些想笑。
肅千秋掏出帕子給他稍稍擦拭額頭上的雨水,耐心地說,“是啊,可是你這個病著還淋雨的樣子。顧檀檀真的很讓我無可奈何。”
然後她又轉頭看向忍笑的江恪說,“去熬濃薑茶,別把你家殿下給病死了。”
“好。”江恪終於笑出來,隻是輕輕地一小聲,然後直接小跑著朝小廚房去了。
“走吧,先進去,總在這簷下躲著也不是辦法。”肅千秋拾起一旁地上自己丟著的傘撐起來,然後算是半扶著他往屋子走去。
魚淵蹲在門檻上靜靜地瞧著他倆,毛絨絨的頭也跟著他倆的方向微微挪動。
“你還忙著回來幹什?”肅千秋又找了幾塊帕子遞給相貢。
他伸手接過帕子,“我忽然想起來昨日是江恪的生辰。”
肅千秋給他找東西的動作頓了頓,然後看向他問,“江恪……昨日我已給他過了生辰了,你今日淋雨也要回來,實在是讓我有些意外。”
他隻是輕笑著,也未說話,發間的雨水悄無聲息地滴落,打濕他原本就濕透了的衣裳。…。
黛藍的衣裳因為浸透了雨水已經沉暗地如同是黑色一樣,錦衣浸了水更顯得料子沉重。
她隨意給他找了一件衣裳,然後扔到他旁邊,“你換換衣裳。”
相貢的指節挑起那件紅色的衣裳,然後看向她笑問,“你覺得我能穿上嗎?小熙?”
默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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