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了口氣。

    今日這杏仁粉的量我可是加重了一倍的，此刻麵目有些發癢，想來確實將鄭公公嚇得不輕。

    眾人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我蒙好麵紗向鄭公公示意後告退。

    劉管事看見我回來，歎氣道：“真是可惜啊，你若不是今日發疹，就算不能被看上，最起碼也能讓紅樓館名震長安了。”

    我自是不解，不過是尋常得跳一支舞罷了，竟還能名震長安？

    見到了清兒，她的麵色比剛才的更加難看了些，我避開眾人，有些緊張她的傷勢。

    “清兒，你還能撐得住嗎？”

    “我沒事，隻是小姐，你這臉又得幾天才能好了。”

    “緊要關頭，我也管不得那多了。”

    杏仁粉當真是我的克星，亦是救星。每每遇到阿爹盛怒，一點杏仁粉引發疹疾，他便能記起我是他的親生女兒，輕饒過我。

    因此我用著甚是得心應手。

    隻是引發的後遺症卻是不輕。

    麵部的疹子嚴重，我隻能在家中靜養幾日，順便給清兒養養傷，日子倒是清閑。

    幾日不出府，太後宴席一事被傳得沸沸揚揚，傳聞當時有仙女下凡，在給太後祝壽，特意獻上一支天上有地上無的清平舞，一支作罷便飛升回天，不見了。

    我這幾日不來長安街上，傳聞竟變得如此離譜了？

    宋義長倒是留了一肚子的話等著同我說道，我拿著他給我準備的瓜子，十分欣然。

    “小南啊，你近幾日都跑到哪去了，趙媽媽每日都來尋你，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我悠閑自得：“找我做甚？”

    “自然是關於如雪姑娘的事情。如雪姑娘不是沒進宮嗎？那清平舞莫非當真是仙女下凡？”

    “咳咳……”我一口水差點沒嗆著，“額，隻是坊間傳聞，這你也信？不過是我從外頭找回來的丫頭罷了。”

    “那丫頭可真是不簡單。對了，除了趙媽媽，還有一人每日都來尋你，我瞧著，像是那天腦袋被我砸的公子。”

    腦袋被他砸的公子，那個假裴子秦？

    我立即站起了身：“他若再來尋我，便說我已經死了。”

    平白被占了便宜，若是被知曉了，本小姐這張臉，真是不知道往哪擱了。

    正往門口走出去，眼前突然一陣黑影出現，雖然平時不待見趙媽媽，但此刻我無比希望對方就是她。

    可惜不是。

    “南大夫為何要躲著在下？”

    他的神色依舊一動不動，語氣倒是中氣十足，看來傷勢是好了大半。

    之前不知他是皇宮中的達官顯貴，還想著找他算賬，但在跳舞時看見他就坐在離皇上不遠的地方，想來地位是十分不凡，這種人，還是躲遠點比較好。

    我抱拳道：“我這學醫之人，自然經常將生死掛在嘴邊，秦公子若是不愛聽，還是不要來我這了。”

    他的目光清冷，直勾勾得盯著我，盯得我的內心直發毛。

    “南大夫，可知道如雪姑娘的下落？”

    “不知，據說從皇宮出來，她便失蹤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氣勢有些逼人：“之前在病中不曾清醒，如今將南大夫看來倒有些像本公子認識的一位故人。”

    故人？我爹？我哥？總不會是我吧？我仔細瞧他的眉眼處，卻並沒有多少印象。

    我後退一步：“天下相似之人眾多，我對公子倒是十分陌生，怕是公子認錯了人。”

    “哦？那敢問南大夫，那晚帶進宮中的女子，究竟是誰？”

    他的目光炯炯，大有穿進我眼底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