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太子府中，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數著時間等待太子府中的宵禁時間。

    清兒在一旁比我更加著急，催著我道：“小姐，您若是晚上還要出去，現在最好還是睡個把時辰，待會才有精神。”

    “我睡不著。”

    如今隨時都有可能有人命的逝去，而我卻隻能困在這兒，實在是沒辦法入睡。

    好不容易到了時間，清兒死活要跟著我出去，我叮囑著她一定要帶上蒙步，才讓她一同跟著。

    不知是因為瘟疫的消息走漏，還是因為到了夜，往日十分熱鬧的長安街上變得格外冷清，走在街上，都能明顯感覺到陰風陣陣，讓人被迫感覺到了死氣。

    “小姐，清兒覺得明日再來也不遲，何必如此著急，晚上來城外？”

    想來她是有些害怕的，我便同她多說道了兩句。

    “現在暫時沒有鬧出人命，還有挽救的餘地，若是一拖再拖，一旦開始擴大，不僅會引起城百姓的驚慌，也會讓城外的災民死傷慘重。”

    一路解釋著，來到城外，宋子義像是料到了我會在此刻到來，特意在那處等著我，眉頭緊促，壓的我心頭也跟著一緊：“怎了？”

    “病著的那頭人當中，已經有兩人沒了氣，我讓人將他們拉倒空曠的地方，火葬了。”

    清兒拉拉我的袖子：“公子，出人命了，怎辦？”

    宋子義的樣子讓我十分感動，混混的心中裝著的卻是百姓，比那些吞了朝廷糧餉的官員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我強忍著心中的驚慌，道：“宋子義，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眼前的十坡頭，同白天見到的已經十分不同，幾處建起了寬敞的房子，災民暫時躲到了頭去遮風避雨，隻是人數眾多，大都是一張席子一條被子就睡在了地上，卻也能得到一絲的安詳麵容。

    “哪處是安頓病的的人？”

    宋子義指了指最偏遠的一處道：“隔間還未做好，因此隻能讓他們在頭勉強過一個晚上了。”

    清兒拉著我的手：“公子，別去。”

    我搖搖頭：“莫怕，我隻是探探情況。”

    那些得了病的人本身都已經十分虛弱，此時入了眠，依舊有此起彼伏的咳嗽聲響起。

    我又去逐個探了探脈，發現比白天更嚴重了些後，心頭的鎖變得更深了些。

    施針隻能延緩，並不能治愈，如今藥物又十分缺稀，若是按照以前的方子，不僅十分浪費，還有可能將病拖的更加厲害。

    連夜給這些災民施針，在天快亮的時候才回去。

    清兒同我一般累，我隻能交代靜雲，關於瘟疫有消息，一定要叫醒我，然後便安靜得去睡了。

    夢中全是餓殍災民，一邊伸出手來，一邊又忍受著疾病的煎熬，嚇得我又是驚醒了過來。

    “靜雲，什時辰了？”

    靜雲隨身伺候：“已是午時了。”

    她沒有同我說道瘟疫的情況，想來應該沒有什特別的。

    我起來喝了口茶水道：“外頭可有消息進來？”

    靜雲欲言又止。

    “你總是如此，我雖隻是一個昭訓，但換了你還是有這個權利的吧。”

    她跪下道：“小主，靜雲是看您安歇著，不忍打擾您。眼下城那些疑似瘟疫的人已經被朝廷的人抓了起來，大約抓了七八個人。太子殿下下令封城，不許城外的災民進入。聽高嶽道，太子似乎還上了折子，要將城外的百姓關在旁邊的一個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