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找的草藥沒用?”
景墨又問。
暮夭搖頭,
“不是,也有用的,不過不能完全治好而已。”
景墨抬眸看她,暮夭低垂著頭,他們采的這些草藥,自然是有用的,可惜沾染了凡間太多的氣息,藥用價值沒有那純粹。
就好比同樣的一株草藥,放在碧海靈山或者蒼靈山,受天地靈氣日月精華的熏陶,那就是一株仙草。
像這樣的仙草,藥用價值自然比那種生長在人間山林的普通草藥要高的多。
碧海靈山和蒼靈山最不缺的就是這種仙草,暮夭在人間找到同樣的,但是作用卻不一樣。
“要是在我們那,光是山上的靈氣就能治病了。”
暮夭說,但是碧海靈山和蒼靈山離這太遠了,而且她也沒有那多的靈氣散布到空氣中救所有的人,隻能借用這些靈氣不是十分純淨的草藥。
將自己的靈氣輸送給它們,讓它們的作用可以厲害一些。
之前那個村莊,暮夭就是這樣做的,人數不多,倒也沒有廢她多大力氣。
這一次發生瘟疫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每天要熬製的藥量太多,她費的靈氣也就多了一點。
“但是休息一下就好了。”
暮夭最後信誓旦旦地說道。
雖然小臉有些蒼白,但是眼神堅定,似乎很想讓麵前的人一下子就相信自己。
此番被景墨發現,暮夭也沒辦法隱瞞,隻能一五一十地說了。
“耗費靈氣,有損身心。”
“沒關係,等瘟疫一好,我就回蒼靈山修煉,很快就補回來了。”
暮夭急急忙忙地說道,見景墨的臉色還是不怎好,又說道,
“而且你們出家之人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我救了這多人的命,功德無數,就可以修煉成仙了。景墨。”
景墨抿唇,依舊是沉默的樣子。
暮夭有些急了,
“真的,你相信我,我從來都沒有害過一個人,沒造過殺孽的。”
“我知道。”
暮夭一怔,麵前的和尚蹲在她的麵前,手還抓著她的皓腕,聲音淺淺淡淡,像是這山間細膩的流水。
“你的身上,有佛家氣息,很熟悉。”
景墨道,目光垂落在她的手腕上。
暮夭順著他的眼神看去,自己手腕的位置,那枚隱藏的“卍”字印記不知道何時顯現出來了,閃爍著淺淺金色的光芒。
暮夭眼睛忽然一酸,這個印記,是當初小和尚受傷的時候,把自己僅剩的佛意傳到自己身上的。
他說這些佛光會在她危險的時候護她安全。
這多年過去了,她從來就沒有危險的時候,隻有找景墨的時候,進入那些佛寺。
妖怪是不能進去那些莊嚴的佛殿的,因為自身妖氣和這種正氣的力量不和。
但是她為了找景墨,闖了不少這樣的佛寺,若不是小和尚給自己的這個印記護身,隻怕她也找不到景墨。
景墨想來一直好奇是為什吧,暮夭一直跟隨在他的身邊,卻並不為他的佛意和佛光所排斥。
如今見她手腕上的這個佛家印記,也大概明白了。
暮夭的身上,應該是有一段佛緣。
暮夭收回自己的手,拉下了袖子遮住了那個印記,頭低得更厲害。
景墨已然起身,他也沒問那個印記的來源,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暮夭想,後來又想,要是他真的問起來,自己又應該怎回答?告訴他其實這個印記就是他給自己的嗎?
還是算了,暮夭已經不想連累景墨了,雖然現在的他冷淡而疏離,作為一個出家之人,一心向佛向善,不該有塵世間的任何羈絆的。
景墨將暮夭澆灌的那些藥草采進簍子,轉身看著暮夭,
“能走嗎?”
暮夭點點頭,從石頭上起來,眼前很快一片漆黑,搖晃了一下身形,才勉勉強強抓住景墨的手站穩。
耳邊似傳來一聲無奈的歎息,後者將背簍遞給她,蹲下了身,
“上來。”
暮夭看著將背露給自己的景墨,道,
“這樣不好,你是出家之人,背一個姑娘,會被笑話的。”
“出家之人,視眾生平等,旁人如何想,是他的事情,我自心無雜念。”
心無雜念。
暮夭垂眸,唇輕輕地抿了一個苦澀的弧度。
景墨背著她往回走的時候,暮夭恍然間也響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景墨也這樣背過她。
不過那個時候景墨還是個小和尚,而現在的景墨,是齊雲寺有名的高僧。
無欲無求,長生不老,視眾生平等,再無其他雜念。
暮夭的心情一下子就有些低落,她幹脆將頭靠在景墨的背上,慢慢地閉上眼睛。
她覺得自己失血過多,需要休息一下,後來迷迷糊糊地睡著,便不知道何時回到的村子。
瘟疫依舊還在繼續,雖然找到了方法,然而藥材的稀缺,卻並沒有讓疫情得到有效的控製。
眾人又陷入了新一輪的焦躁當中,病沒好的人想好,病好了的人想盡快地離開這。
然而此刻被隔離,在人員沒有完全好之前,都城的管理者並未下達開放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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