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澤漆神君的盤問,韶宣將頭低得更低,他似乎很不情願,卻又不得不將身後的東西拿出來。
“是木偶,阿姐給我做的。”
這一回澤漆神君看得更清楚了一些,隻不過還沒反應過來這個木偶為什看著那眼熟,韶宣的後半句話就響了起來。
“我想阿姐了。“
澤漆神君負在身後的手下意識地一怔,然後他將目光落在了韶宣的頭頂。
後者將頭低得太低了,他能看見韶宣頭頂上的旋紋。
韶宣自從被選做孟國的第四任國君之後,便從那個淒涼的宮殿中搬了出來,當然也和他的姐姐華韶分開了。
還沒有登基的時候,華韶還能天天來找他,可韶宣登基之後,華韶已經越來越少來見他了。
其中原因,想必不用多說。
韶宣自小和華韶一起長大,被後者護這,二人感情很深,也從來沒有分開過這久。
小孩子的心性很是單純,思念誰卻又見不到她,便會將那種沮喪和難過擺在臉上。
華韶自然也是心疼這個弟弟,幹脆便刻了一個自己的木偶送給了韶宣,當做自己依舊還陪伴在韶宣的身邊一樣。
如今韶宣“睹物思人”,仔細一想,才發現,他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到華韶了。
明明他們還共同生活在一個王宮,但卻好像隔了很遠的距離一樣。
韶宣對華韶的思念,讓澤漆神君心底湧上了一種怪怪的感覺。
他想起自己當了韶宣幾千年的師父,好像還沒見過韶宣這依賴過他。
而此番不過下來曆個劫,竟然對一個隻生活相處了十幾年的凡人有了這深厚的感情。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豬,結果自己跑別人家去了。
澤漆神君覺得自己的心有些堵,不過雖然是這樣,澤漆神君還是去找了一趟華韶。
畢竟是自己的小徒弟,總不能讓人家這鬱鬱寡歡著。
其實澤漆神君若是同意華韶去看韶宣,找個人通知便可,完全不必親自走一趟。
不過既然是親自去了,二人之間,自然也會因為這件事情,而發生一些什的。
華韶依然還是住在先前和韶宣一起居住的那個宮殿,有些偏遠,有些冷清。
要不少韶宣已經成為了這孟國的第四任國君,隻怕澤漆神君還會以為自己是第一次到這來。
這座宮殿看起來和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沒有什區別,冷冷清清,安安靜靜的。
華韶不喜歡人多,就和韶宣一樣,韶宣人一多,便會悶悶不樂。
如果沒有華韶在身邊,這種悶悶不樂就會被無限的放大。
當然,如果沒有人陪在身邊的話,又會讓人覺得他孤單的有些可憐。
澤漆神君看見華韶的時候,就是這樣感覺的。
好像沒有了韶宣陪在身邊之後,華韶的日子過得也很是枯燥無聊。
她坐在長廊的台階下,身邊一堆的竹片和繩子,還有一些畫了圖案的宣紙。
華韶很認真地在忙著自己的事情,連澤漆什時候進來了都不知道。
直到麵前的光線忽然暗了幾分,垂下來的視野落進了一片黑金色的衣襟和一雙繡著繁複花紋的靴子。
華韶懵懵懂懂地抬起頭,眉眼和韶宣有幾分相似,尤其是華韶用和韶宣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這種相似更甚。
華韶定定地看著澤漆神君很久,忘記了叫他。
澤漆神君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已經編織出一個大概模型的竹片,聲音像是這淒冷宮苑吹過來的冷風,
“你在幹什?”
“做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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