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漆神君覺得華韶有些得寸進尺,全然沒有當初第一次見他時的警惕和戒備以及恨不得帶著韶宣離他遠遠的疏離。
澤漆神君自認為他並未表現出對華韶兩姐弟分毫的寬容和示好。
且由於他現在相當於華韶兩姐弟敵人的身份,怎著華韶都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對他毫無防範。
華韶心中到底是怎想的?任憑澤漆神君經曆了幾千年的世事,此刻也看不懂一個凡人小姑娘的心思了。
後來韶宣曆劫成功,澤漆神君才漸漸地明白過來。
對敵人哪又真正的毫無防範,不過是委曲求全而已。
華韶所做一切,皆是為了保護韶宣平安。
也難怪韶宣小神仙會在曆劫成功之後,依舊還對這個凡間的姐姐念念不忘。
隻不過,對於澤漆神君來說,既然一開始他尚且未曾明白,那定然會誤會到另外一個地方去。
修道成仙之人七情六欲皆放下,寡淡涼薄的很。
尤其是對著像澤漆神君這種做了不知道幾千年的仙神來說,那心性已然修煉到一定無欲無求,無悲無喜的境界了。
一開始他的確未對華韶產生任何的感情,不說這仙凡殊途的原因,就單單華韶如今作為自己小徒弟的阿姐,也不該產生一些其他的情感。
澤漆神君在後來,即便發覺了自己已然牽掛起了華韶,也隻是以一個長輩關心晚輩的心態,照顧著華韶。
他並未覺得這種照顧的心理有什不一樣,直到孟國國滅,韶宣曆劫成功,華韶從城牆上當著他的麵跳下來的那一刻。
這位活了幾千年,寵辱不驚的仙神,第一次迫切地想要違反天命,救一個人活過來。
雖然這個人並不願意。
……
昏暗的陰界地府,暖黃色的燈籠靜靜地懸掛在空中。
這條從黃泉路一直延伸到奈何橋橋沿上的籠燈路,驅散了地府的幾分陰涼,添了幾分暖色。
一陣陰風從忘川河的水麵上吹撫而過,漣漪泛動微微蕩漾。
倒映在忘川河水麵上的籠燈光影頃刻間被弄得迷離散亂。
奈何橋底下的那個姑娘還在安靜地雕刻著木偶,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她都很喜歡這種木工的活。
韶宣小神仙一直珍藏著的那個木偶,也是出自她的手上。
我站在忘川河的另一旁,雙手負在身後,目光落在了那個女子的身上。
小仙君看了我一眼,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開口說道,
“我去找澤漆。”
我將目光從遠處華韶的身上移開來,看向他,
“要不要我一同前往?”
小仙君搖搖頭:”你在這幫忙看著華韶,免得她偷偷過了奈何橋,不然澤漆……“
小仙君的話沒有說完全,目光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自然知道小仙君隱藏的後半句話表示什後果。
“好吧。”
我不可置否地說道。
小仙君轉身欲走,我開口喊住他,
“小仙君。”
後者停下腳步回頭看我,暖色的籠燈光影下他的麵容柔和而溫潤,眼底情緒淺淡。
我問道:“既然華韶已經表明了不願意跟澤漆神君離開,澤漆神君,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或許是因為我的話問的有些奇怪,小仙君轉正了身子,認真地看著我。
我們之間相隔幾步的距離,呈現出了一個對峙的狀態。
以往我若是和小仙君談論事情,那定然是並肩而行的。
仿佛不管是我還是他,最後討論出來的結果,都是讓對方認可,站在同一戰線立場的。
此番因為華韶的事情,我這番開口,已然和小仙君產生了分歧。
並且我認為,這番分歧,並不會有統一的結果。
”不管是因為澤漆神君愧疚,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他對華韶如此費心費力,可華韶都未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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