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霧繚繞,紅霞絢麗。
雲朵上,我心力枯竭地停了下來,遊離的眼睛望著後方。
遠處的黑煙越來越淡,看來東方翊尚未追趕過來。
轉念一想,是啊,他已然贏了,更無追蹤的必要。
剛剛錦書上那一道印跡,已經將我與沐羲的命運徹底斷裂。
這樣也好,天譴我也有份,沐羲不再是獨自一人承受這罪。
隻是,為什偏偏是今天?
恍惚中,感覺心口竄出一股霸道的戾氣,欲要撕裂五髒六腑。
我努力壓製倒把這戾氣逼到了肺經,心口如烈火般灼燒。
不能亂,一定不能亂。
這是陰謀,對,這就是東方翊想讓我成魔的陰謀。
堅持,堅持,很快就會過去。
額前的汗水早已模糊了雙眼,身體內部的抵抗也在逐步衰弱。
回想到九德之氣那心如刀絞的刺痛,我迅速調整呼吸,閉目念誦佛經。
一道道梵音流淌在空氣,擊散著數道黑煙。
過了一陣,我感覺胸口已然不痛,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突然,前方傳來聲勢浩大的動靜,隱約看見有人領著千軍萬馬朝九重天趕來。
“快看,這不是雲梳宮的洛神殿下,沒想到她也深受重傷。”
眾神中忽然傳出一道的聲音,界荷聽聞此話,急忙奔了過來。
“洛神殿下,可有大礙?”
我搖了搖頭,緩緩回道:“無礙,隻受了些小傷,不打緊。”
“那好,您先回殿養傷,剩下的事交由我來處理。”
界荷英氣逼人的輪廓,宛如一朵帶刺的玫瑰,鋒芒四射。
兩個天兵在界荷的授意下,攙扶我留了下來。
見他們急於趕路,我輕咳一聲,開口道:“那個,下麵已經平息,你們可以回去了。”
“平息?”
界荷突然停下腳步,滿臉驚奇地望了望我,似是懷疑人生。
我揉了揉鼻頭,緩緩說道:“魔尊現已被我封印在離洛河底,所以你們不必再去。”
“就憑你?”
界荷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錯愕的神情透漏著滿滿的不信。
我抬了抬頭,擲地有聲地回道:“沒錯,正是我,你可以派人去驗。”
界荷招手喚來了一命小將,示意他趕緊前去查探。
說實話,我倒希望東方翊不在離洛河底,但從接受錦書的那一刻,我知道他一定會守約。
真正的封印,永遠是無形的,也是無聲無息的。
正如我,即便東方翊未設絲毫監督,但頭頂那掌管天地萬物的天道,永遠都會伴隨天譴警示。
我不敢賭,東方翊更不敢賭。
許久之後,那名小將匆匆從雲上趕來。
他恭敬行禮道:“回稟界主事,魔尊的確呆在離洛河底。”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到我身上,疑惑不已。
我提了提嗓子,大聲道:“既如此,大家先安心回去,把空間留給天界救援。”
界荷第一個反應過來,很快安排天兵天將回撤。
待眾人消失不見,我將錦書穩穩地立在界荷麵前。
“洛神殿下,這個是……”
我別具深意地望了她一眼,應道:“給你回天泉宮交差。”
界荷滿臉感激,興奮地將錦書打開。
當看完上麵字跡後,神情猶如跌下了萬丈深淵。
緩過神後,她舉著錦書飽含淚水問道:“洛神殿下,沐羲他知道這書嗎?”
我搖了搖頭,回道:“不知道,永遠也不會讓他知道。”
界荷擦了擦兩行淚珠,回道:“那我懂您的意思,放心,這書的內容他不會知曉。”
我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念決飛身離去。
剛到雲梳宮門口,蓧蓧心神不寧地在原地踱步。
忽然,她側身發現了我,行色匆匆地奔到我跟前。
“殿下,終於等到您了。”
看這小丫頭滿臉焦慮的神情,迅速調整氣息,佯裝無礙地繼續步行。
“可是發生了大事?”
我一邊踏入門檻,一邊詢問。
界荷及一眾小仙突然跪倒在地,頭埋得比脖子還深。
雲梳宮似乎從未出現齊跪現象,看來真的出了大狀況。
難到是沐羲逆天改命的天譴提前到了?
可是不對,如果真是這樣,天泉宮早就派人將我喚了過去。
不是沐羲,難得是……若水?
想到此,我急不可耐地朝若水房間奔了過去。
蓧蓧抬頭忽然發現異常,趕緊從後麵追來。
“殿下,你冷靜一下。”
推開房門的那一刻,我心極度惶恐不安。
當看到若水安靜地在床上躺著,總算舒了一口氣。
我輕輕地走了過去,生怕驚醒正在熟睡的小丫頭。
來到床頭,望著小丫頭稚嫩的模樣,我忍不住伸手觸摸她的臉頰。
“怎會如此冰涼?”
蓧蓧迅速跪在地上,回道:“殿下,若水小殿下……可能……大限將至。”
“大限將至?”我橫眉掃了一眼蓧蓧,嗔怒道:“到底發生了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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