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文思維敏捷，一下便想到這是那隻小鬼留給自己的記憶。

    往下看去，莫子文發現了滿地的冒著熱氣的雞排袋子，和之前第一次進入這個房間時看到的幻象一致。

    莫子文注意到那桌上擺著那本筆記，他試著往那邊走去，然而，在走出廁所門的那一刻，他發現走入的不是那個房間，而是又一個昏暗的廁所，轉過身，那房間依舊在廁所門之外。

    看來是隻能在這看了。

    度過了一段無聊的等待時光，下課鈴聲響起，園區大門陸陸續續開始有學生三五成群的走了進來。

    送雞排的時間都是在下課之前嘛，莫子文默默記下了這一點。

    大頭娃娃自顧自的坐在床上玩著自己的腳丫子，走過的學生們則時常有人停下腳步透過辦公桌前的大玻璃窗往窺探，笑著指指點點，以他奇異的長相來為自己取樂。

    雞排鬼回來了，遠遠的，莫子文就聽到了他怒罵的聲音，然後是爭吵聲。

    因為在廁所，莫子文什都看不見，和待在床上的大頭娃娃一樣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後來雞排鬼衣衫破爛的回來了，當晚，他把那玻璃窗上糊滿了黑紙。

    場景由此轉換。

    莫子文隻覺得眼前一陣模糊，回過神來，自己還是在這廁所，麵前的景象已然不同。

    一群穿著西裝褲白襯衫的中年人背著手站滿了整個房間，雞排鬼神色頹然的跪坐在滿地的雞排中間，大頭娃娃依舊神色懵懂的坐在床上，有一個神色得意的學生站在門外。

    “給你一天時間收拾東西，明天馬上搬走。”威嚴的聲音傳來，因為在幻象中的緣故，莫子文覺得有些震耳欲聾。

    那些人就走了，雞排鬼則接著坐了很久很久。

    然後，他站起身來，緩緩收拾好了散落的東西，把它們各自擺回自己的地方，讓一切恢複有序。

    他的臉色鎮靜而穩定，走到床邊輕輕拍著大頭娃娃的後背哄他入睡，大頭娃娃在這樣的愛撫之下很快墜入夢鄉，雞排鬼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莫子文分明能夠看到，雞排鬼眼中重新燃起的對生活的希望。

    他坐到辦公桌前，翻開了筆記本，開始寫字，隨著他的動作，莫子文聽到了他心的聲音。

    “諸位領導，諸位同學。我為我私自倒賣雞排牟利的行為向你們道歉，這是我的不對，我自願接受處罰，於明日離職。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需要向大家澄清，我的孩子，他有著和你們所有人一樣的人格和尊嚴，即使他的相貌先天有一些異常，但是我也不認為他就應該遭受你們的偏見與白眼。無論你們相信或不相信，他都沒有偷吃偷拿任何一袋雞排。我們父子倆，會有尊嚴的離開。”

    停筆。

    不對吧，這情節走向有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