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小天的臉原本因為失血過多變得沒有一絲血色，現在被梁元海兩隻大手掐住，反倒是被憋得紅潤了些。不過這點血色還沒維持兩下，就開始發紫發黑，變得比蒼白更加的嚇人。

    項小天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模糊，視線也因為充血失去了聚焦，黑暗的房間中，身前梁元海在他眼中隻剩下一個晃動的殘影。

    他跟隨著身體的本能拚命的掙紮，雙手在四周胡亂的抓著能抓到的一切。

    忽然，他的手摸到了一個略帶冰涼、粘稠的硬東西。

    如果項小天現在能保持清醒的意識看上一眼就能發現，這正是他剛才拓展窗戶上的窟窿時用的石頭，石頭有巴掌大，之前被他隨手扔了進來。

    石頭上之所以會傳來冰涼和粘稠的觸感，是由於在剛才的混戰中也不知道誰的血濺了上去，鮮血在黑夜中快速冷卻、凝結，才變成了現在這般樣子。

    項小天可沒有心思去想這塊石頭的來龍去脈，他命都快要沒了，哪有時間去在意這些細節。

    他握緊石頭，緊咬牙關，脖子上、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充滿的血絲的雙眼仿佛要從眼眶中湧出，猙獰的模樣就像是殊死拚搏的野獸，將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全部集中到了石頭，向著梁元海的腦袋上砸去。

    因為視線模糊，項小天其實已經分不清眼前的梁元海身體的每個部位在那，他隻是對著晃動著的身影的高處砸去，確保能砸到要害部位。

    “啊！”

    本來還在瘋狂的叫喊著他人過錯的梁元海，發出一聲慘叫，鬆開了掐著項小天脖子的雙手，捂住了自己冒血的腦袋，但鮮血還是不受控製的從他壓著的雙手中溢出，流到耳朵，流過下巴，順著脖子浸染了衣領，滴落到了地麵。

    “咳咳咳 你就是個敗類！誰逼你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梁元海的手一鬆開，終於又能呼吸的項小天一下緩了過來，因為急促的呼吸咳嗽了兩聲後，舉起石頭朝梁元海衝了過去。

    他也算是現學現賣，之前小鄭的打法就是趁你病要你命，他要趁著梁元海還沒緩過來，還沒從地上站起的時候一頓猛攻。

    “如果不是你內心陰暗，誰能拍到你那可恥的視頻！”

    項小天說著朝梁元海的腦袋踹了一腳。

    “如果不是你無恥下作，誰能慫恿你幹如此卑鄙下流的事！”

    又是一腳。

    “如果不是你這個敗類，我姐怎可能遭遇如此陰暗、可怕的一夜。”

    項小天手中的石頭向著梁元海的肚子猛砸了下去。

    即便內心憤怒到了極點，他手中的石頭還是沒有砸向梁元海的腦袋，因為他知道這樣的攻擊，很可能會要了梁元海的性命。無論再怎憤怒激動，他畢竟是個高中生，殺人是不敢的。

    “別 別打了 ”

    即便避開了要害，梁元海的傷勢也不輕，頭頂的鮮血流了滿臉，流到了眼眶之中，讓他睜不開右眼。他的肚子之前就被陸俊毅猛踢了一下，現在項小天又正好踢在了同一個地方，讓他痛得根本站不起來，冷汗冒了一聲，眼看著就要痛暈過去。

    見梁元海失去了戰鬥能力，項小天啐了口唾沫，不願多看這人一眼，拖著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

    他艱難的撐著身子撿起掉在前麵地上的手機，因為手上都是鮮血還混雜著細碎的肉塊，他滑動了好幾次屏幕都沒有將手機解鎖。他隻感覺越來越沉，腦袋中仿佛亮起了淡淡的白光，而傳來讓人非常不舒服的耳鳴聲。

    他又喘了幾口粗氣，向邊上走了兩步，靠在了牆上，將手放在身上僅有的幾處幹燥處擦拭了下，又是了幾次手機還是沒被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