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瞳也不繞圈子，“祖母的年紀大了，也沒什精力照顧孩子，而我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這孩子雖說是我弟弟，但養著難免外人不會說些什，沈家，我思來想去，姨娘中隻有你我放得了心。”

    “大小姐看重，墨香感激不盡，隻是，這孩子說到底是庶長子，怎說也得在嫡母麵前養著，雖說夫人體弱，但墨香勢微，我養著，隻怕外人隻會有些不好聽的說辭。”

    墨香委婉，但意思就是，她一個進門沒多久的姨娘，在沈府尚且靠著沈瞳的勢力這才有了好日子過，沈家主母隻是身體弱，也並不是不能養，靠著奶娘和丫鬟婆子，怎不能把這孩子帶大。

    沈瞳站起身，站在了妝鏡前，大大的銅鏡清楚的照出自己的臉，她眼淡淡的，“我並不想讓我母親插手這件事，再說由姨娘養著孩子也不是太過越矩的事，我是說，如果你掌握著中饋的話”

    “什中饋”申墨香激動的站起身，“大小姐，你是要把中饋交給我打理”

    沈瞳點頭，“我養著這孩子，賢兒已經是不太滿意。小孩子也就罷了，隻是母親，似乎也不想讓我養著這孩子。”沈瞳皺著眉，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場景。

    “大小姐，夫人說她如今身體不好，怕沾染了病氣給你，你有什事就跟我說說吧。”辛姨娘帶著為難。也難怪沈瞳鐵了心的要進去，府發生這大的事，一個十二歲的女孩，沒有母親的依仗，心自然是沒底。

    “辛姨娘，我不進去看母親，就讓我在窗外聽聽母親的聲音好嗎我已經數月沒有見過母親了，她身體如何，我要親自瞧瞧才放心。”

    “大小姐，莫要為難我了，夫人說了不見，也逆不了她的性子。”

    “就是因為我無禮說了母親幾句瞳瞳錯了還不成這些天，請了這多大夫，一個兩個的都說母親的病來的蹊蹺，我隻不過是擔心母親，為了一句無心之失，責斥了母親幾句，母親就要絕情至此嗎”沈瞳心哀慟，她心悶悶的疼著，因為著火一事，她激動之下責斥了母親幾句，這些日子以來，沈瞳用盡了辦法，沈母卻是再也不見她了。

    “大小姐，夫人不是怪你，隻是她有自己的苦衷。她不得已，您就別跟著自己折磨自己，你有什話說，我幫著帶給她。”辛姨娘心不忍。到底沈瞳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

    沈瞳沉默，忍住了眼的淚意，壓下了心頭的苦澀，才哽咽的道，“戚姨娘生了一個孩子，我想養在身邊，等我及笄定親了，他也大一些了，祖母說讓我來問問母親。”

    辛姨娘奇怪的看著沈瞳，她不懂明明是沈瞳想了法子致戚姨娘與死地，如今又給她養孩子，這是什心思。心下百轉千回，臉上卻不露一色，點頭，“大小姐，放心，我這就去問問夫人。”

    良久，辛姨娘臉上帶著疑惑以及尷尬的回來，猶豫的開口道，“大小姐，夫人說還是別養在你身邊”她斟酌著句子，沈母說出的話實在難以說出口，便換著委婉的道，“就隨便找一個府的姨娘養著吧，別妨礙到你們姐弟就成。”

    沈瞳驚訝，“母親當真是如此說”

    辛姨娘艱難的點點頭。

    沈瞳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辛姨娘猛的一陣心酸，沈瞳長到了十二歲，麵那人到底養過她多久十二年的病，病得也太長了吧。

    沈瞳許久才抬起頭，眼角似乎有淚痕，“辛姨娘，多謝你幫我照顧母親。這些東西，就當是我給你的謝禮，請你務必收下。”

    流月捧出三個分量足足的錦盒，“還有這是我尋來的人參，雖說沒有千年的珍貴的，但是大夫說這將近百年的人參才合適母親補身子。”

    辛姨娘叫婢子收下，這孩子當真是有孝心，前些日子聽說沈母要喝玉露茶，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給沈母收集淩晨的露珠，不讓丫鬟們插手，說是怕給弄不好，像今天這樣送藥材的，也不知是第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