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予人一片牡丹,卻不知丁香繞指,也有佳人流離,而後心懷蓮子,自此不負。
——溫酒留
雨水掩住了視線,也潤濕了眼睫。
雨絲撒在青石板上,是輕輕脆脆的回音。滴滴答答的聲響,落入院的花間,染了幾寸紅豔的花恰似落入紅塵的歌女子。
倒也是一方美景。
雨,一點點落下,經過了那木屋,也若是那連成的珠簾,連成的珠子恐怕也是這雨常有的景象,但卻少了些玉潤與和光滑。淡青色的竹窗隔著一層霧色的雨簾,看不清外邊的那片花前月下,隻餘半盞燈火。
楓城後有幾座青山,聽聞是有幾座堪比當今琉璃閣竹樓的府邸坐落在這深山頭,也有人稱是前太子的最後一處私宅,可是還是沒有人再次尋著。
輕輕幾點雨絲撒在那柄傘上,隨之天青色的傘尾,滴答著雨絲的幾許歎息,婉轉而低沉,屋前佳人人不知。
她起身打開那扇掩實的木窗,轉身瞧了一眼身旁的燭火,屋外的雨敲打著身旁的窗葉,暗沉的夜色,不禁讓她眯了眯眼,手上引線的動作停頓了幾下,還是停下,不由歎了一口氣。
“眼睛越來越不好使了,現在連這個都做不好。”
是一柄鴛鴦戲水的扇麵,隻是大半的繡麵也快繡好了,隻是扇這麵的空白,總讓她有些煩躁。
“姑娘,請問這可有避雨的地方嗎?”隔著那扇木窗,她的耳邊傳來男子悅耳的言語。
竹傘下,白玉色的指尖輕握,分明的指骨讓人賞心悅目。潤色的青衫,同是青色的竹紋,隔著一層的雨絲,卻是很溫和。雲淡風輕的眉目,如畫的玉頰,丹色的薄唇輕言,迷惘了誰家的蘭婷。
她臉上飄過一尾紅雲,複側過身離了窗沿,偏過自己的眼眸。她輕手放下手上的繡架,“公子若是不嫌屋內狹小,可進一避。”
“勞煩姑娘了。”微啞的嗓音,似四月的醇酒,若有青魚掠過。而那濕漉漉的雨氣撒在她的後頸上。
她回頭一顧,芳華已盡,“公子,請……”
愣住。
這人怎,已經來到她的身後了?
“莫不是我現下過於不堪,唐突了姑娘?”男子話中的笑意淺淺滑過。
“未曾,公子這邊。”倒是迷了眼,她撫了撫眉間,拾起旁兒的小竹筐。
男子是青衫,溫潤如玉,身前是女子,誰家丁香花已開,落得雨前花滿地,初見公子,不知佳人入誰心。
路過那花廊,都是靜靜的沉默和瀟瀟的雨聲。
她引了燭火,替他收拾好一間客房,並再無言語,悄悄拉開了距離,染了漠然的容顏,倒是在雨中劃開半扇冷清,還有花開的晚晴。
她離了那客房後,又自個尋了一個角落。沒有客房燭火的紛擾,尋針遛線,紫色的繡線,憶起那片秀麗的丁香花,鼻尖是花季安神的花香,複而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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