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意之術

    老大爺的嘴唇泛白，方仁正看著他動著嘴唇對自己說話，想了一想，便遞出兩毛錢，買了一杯冷飲，走到老大爺麵前，彎下腰道：“大爺，您喝杯水。”

    看著他端著一杯冷飲放在了自己的麵前，老大爺一時間呆住了，他幹燥的嘴唇翳動著，仿佛在說話，又仿佛沒說，老人瘦弱的身軀蜷縮在那兒，目光呆滯地看向他。

    “大爺，喝吧，天這熱。”方仁正伸了伸手臂，很親切地說道。

    老人的表情動了動，手臂伸了伸，但是還是沒有去接他手中的冷飲，這種冷飲其實就是水加一點糖一點顏料，說起來一點都不衛生，不如喝白開水，小的時候，和其他小孩一樣，喜歡喝這種帶點甜味的冷飲，那是因為不懂的養生，可是現在街上也沒有什可喝的東西，口渴之至，也就顧不得那多了。

    看見老人的手臂伸過來，又縮了回去，方仁正道：“大爺，喝點冷飲吧，您這蘑菇怎賣的？”

    老人聽了這話，便忙指著地上的蘑菇說道：“山上的好蘑菇，都曬幹了，回去泡一泡再炒好吃的很。”

    聽聞此言，方仁正蹲了下去，一手拿著冷飲，一手拿起筐的蘑菇看了看，說道：“大爺，你這蘑菇多少錢一斤？”

    老人睜了睜眼睛，看向他道：“不貴，一塊錢一斤！”

    方仁正聞言，沉吟了一下，老人一見忙又說道：“平時我都是賣一塊二的，今天家有事，我想急著回去，便宜賣了。”

    抬頭看了老人一眼，方仁正問道：“你這有多少斤？”

    一聽這話，老人的眼睛亮了起來，說道：“我這有秤，您要多少？”

    方仁正道：“你稱一稱，總共有多少斤。”

    老人一看來了大主顧，忙站起身來，拍一拍身上的灰塵，拿秤稱了起來。他帶著一隻蛇皮袋，把筐的蘑菇放在蛇皮袋頭稱，稱的時候，把秤放的高高的，然後說道：“總共八斤二兩！二兩不要了，給八塊錢就行！”

    方仁正道：“給我係上袋口，我全要了。”

    老人渾身都欣喜起來，不過當他係好袋口的時候，臉露為難地道：“我這袋子能值一毛錢，給我八塊一吧。”

    老人帶著一種乞求的口吻跟他說話，方仁正沒回答他，從兜掏出十塊錢道：“大爺，我這有十塊錢，你全拿去吧，不用找了。”

    忽然聞聽此言，老人激動地道：“還是好人多啊，還是好人多啊。”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看著老人激動的樣子，方仁正道：“大爺，這杯冷飲你喝了吧，別客氣，您這大年紀出來賣東西不容易，喝點冷飲解解渴吧。”

    老人一聽此言，又連忙道謝，這才接過方仁正手中的冷飲喝了起來。方仁正見狀，就收拾起了蛇皮袋道：“大爺，那您回家吧，我走了。”

    老人正喝著冷飲，忙身體顫巍巍地道：“好人哪，您一定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