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回到了鋪子後，薑老爺子他們意外地發現這會兒應當在家操持家務的楊氏居然也在這兒。

    看到一向和氣的楊氏沉著張臉，趙四娘莫名地感覺到鋪子的氣氛有些凝重。

    “孩子他奶，你怎過來了？”薑老爺子率先發問。

    “我怎過來了？我是來問問我的好女婿，他把我的大外孫女兒給弄到哪兒去了？”楊氏憤憤地道。

    趙永忠一聽，心咯一聲，暗道：壞了！心虛的他忙望向薑氏，卻發現這會兒薑氏正低頭抹淚，根本就沒看到他求助的眼神。

    趙永忠無奈之下，隻得硬著頭皮向他的丈母娘賠笑道：“嶽母，二娘她、二娘她是去縣城給人當丫鬟了……”

    “當丫鬟？都這時候了，你還瞞著我？我都聽了，是你們趙家人把我的二娘給賣了！”話到這，楊氏再也撐不住了，淚如雨下，淒淒喚了兩聲“二娘”，哭訴道：“若真是賣去當丫鬟倒也罷了，還有贖回來的一。可是你們、你們這起子黑了心肝的，居然把她賣去當宮女呀！我也活了近五十年了，就沒聽過誰家去當宮女的孩子能夠活著回來的！”

    趙四娘偷偷瞄了一眼趙三娘，心道：剛剛趙三娘可沒當眾揭露趙二娘是被賣去當宮女了呀？楊氏是怎知道真相的呢？估摸著這頭趙三娘功不可沒。看來趙三娘今日是有心替趙二娘討回公道，連她親爹也不放過呀！老爹你可得悠著點兒！

    卻薑老爺子聞言，不由得大驚失色。今日聽到趙三娘當眾趙成藍把趙二娘給賣了，再結合老趙家平日的所作所為，薑老爺子料想趙三娘所不假，這事兒老趙家還真幹得出來。隻是他估摸著，女兒女婿當初告訴他們趙二娘是給人當丫鬟去了，那這“賣”的話應當是指簽了賣身契。薑老爺子原本打算質問趙永忠一番，但隨即想到在老趙家根本就沒他話的份兒，也就沒有開口。如今他尋思著家有了閑錢，正準備張羅著把趙二娘給贖回來，卻萬萬沒有想到老趙家居然是把趙二娘送去當宮女了。

    “永忠，真的嗎？你們真把二娘送去當宮女了？不是朝廷隻挑十三歲到十八歲的女孩兒嗎？三年前，二娘才十二歲呀？”薑老爺子看到趙永忠夫婦的表情就知道楊氏所不假，可他還是打心眼兒不願意相信。

    宮女？朝廷每隔三年就會從民間挑選大批宮女，這些年來他們靜海縣城往京城送去的宮女多不多，可少也不少。老伴兒所的或許有些誇大，但他的確很少聽那些原本二十五歲就該回來的女孩子中有誰回來的，回來的人可以是屈指可數。

    楊氏見趙永忠還是那副畏畏縮縮的窩囊相，氣就不打一處來，衝上前去拉住趙永忠就狠狠錘他，痛斥道：“怎？你有膽子賣二娘，這會兒怎沒膽子認呢？”

    一旁的趙四娘見了，心中不服氣道：這事兒她爹是有責任，但他不該負主要責任。這都是老趙家那幫人一手弄出來的事兒，在老趙家沒有地位的她爹根本就無力阻止好不好？你要找人算賬，就該跑去老趙家，這會兒拿她爹出氣，這算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