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慢著，四娘，有話好好，你這是做啥？”

    趙四娘來趙二郎家好一會兒了，趙老爺子始終不關己事地貓在自己屋躲清閑。這會兒他聽見趙四娘動真格的了，又計較了一下麵的利害關係，終於肯出來管上一管了。

    趙四娘一臉無辜道：“做啥？奶病了，我送她去醫館看病咯！”

    趙喬氏聞言，立刻在一堆壯漢中間扯著嗓子喊道：“我沒病，我沒病……”

    萬俟弦見趙喬氏叫的跟殺豬似的，生怕她那破鑼嗓子膈應到了趙四娘，趁人不注意，隔空點了她一處穴道。

    這下好了，趙喬氏大嗓門兒一下子變成了細嗓子，偏偏她自個兒渾然不覺，還在繼續叫喚著。這一聲一聲的貓叫聲，充分彰顯出她確實有病——這不，都已經病得快不出話來了。

    “有病就得治，諱疾忌醫可不行。退一步講，就是真沒病，您這大的年紀了，去醫館讓大夫診診脈，開點兒補藥調理調理身子也是好的。”薑荷蓮子這話是對趙喬氏的，可她的音量足以讓跑來看熱鬧的街坊都聽到，隻聽她又好聲好氣地勸道：“我知道，您是舍不得診金和藥錢，這才什也不肯去。其實啊，您老人家隻管放心，這些錢都由咱做輩的出，不用您出一個子兒，您就安安心心地去了吧！”

    好些個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聽薑荷蓮子這，都紛紛勸趙喬氏前去就醫。有個特別熱心的大媽還道：“這是輩的一片孝心，你可別辜負了。”

    趙喬氏是叫喚得有氣無力的，可她心頭依舊清楚得很，耳朵更加不背。這話的，她差點兒噴出一口老血來——孝心個屁，她們這是要讓我去送死呢！

    趙老爺子惡狠狠地瞪了薑荷蓮子一眼，直想把這個不速之客掃地出門，可此時的薑荷蓮子表現出一片善意，他不好當著一眾街坊的麵對她發難，隻得忍下這口惡氣，朝趙四娘低聲道：“先進去，有什話，等進去了再。在外麵吵開了，可有多難看。咱們自然臉上無光，你也光彩不到哪兒去不是？”

    趙老爺子見趙四娘不為所動，還在張羅著讓馬車開動，隻得聲哀求道：“四娘，就算是爺求你了，先進去吧！”

    趙四娘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趙老爺子一眼，眼盡是嘲諷。

    仔細想想，這還是趙老爺子第一回張口求她，實在是太難得了。罷了，罷了，就聽聽他是怎的吧。

    “既然咱奶這不願意去醫館，那就算了吧。冒老伯，麻煩你去附近的醫館請個大夫回來，讓大夫來家給咱奶診病吧！”趙四娘吩咐車夫老冒頭道。

    老冒頭和幾個夥計都很會看眼色，聽趙四娘這，忙客客氣氣地把趙喬氏從車上扶了下來。

    一直被禁錮著的趙喬氏這才得以脫身。

    經此一劫，在她看來，隻要不讓她去城南濟生堂，其他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