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棠這時候也已經“吻”到了最後，他站定在原地，回身道，“眾人皆知，在下患有不能識人的怪疾，昨日看醫書時偶然看到一本醫書道，以十名女子的發香為引，再加以服藥，可通經絡、治此病。黎棠想到今日比試，認為正是這樣的好時機，就借故……”

    “一派胡言！簡直一派胡言！”譚清氣的跳腳，連拐杖都不需要了。

    白黎棠也不反駁，隻苦澀一笑、眼角含淚，連語氣都苦戚戚道，“神醫眠無春都揚言無救的怪病，黎棠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吧。”

    若不是溫酒知道這是“卓絕演技”，她都會深信不疑。白黎棠似有這種魅力，一低眉、一蹙額，便能揪的人心肝一顫一顫。

    溫酒伸手捂了捂自己不安分的心肝，再看看周邊人，都是一臉同情的模樣。

    “那白黎棠，聞了這發香，病狀有沒有好一些啊？”牧流仍舊高居於上，俯視的目光帶一點逡巡和狡黠。

    “藥來。”白黎棠伸手，渡鴉便隨之上前，手還真的端著一隻不知哪來的藥碗。藥汁黑漆漆一片，熱騰騰冒著一層白汽，看著都讓人覺得唇角幹澀發苦。白黎棠卻眉頭皺也不皺一下，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咕嘟，咕嘟。

    兩聲用力的下咽。

    四周除了蟬鳴，一切格外寂靜。

    白黎棠的目光亮了亮，隨即笑了笑，伸手一撈一拽，從二十幾名女子中拖出一人，“她一定是娜朵兒，黎棠知道她的。”

    這一句話，含著多動人的溫柔，聽得人心底某一處一個綿軟。白黎棠的眼睛帶著笑意，專注的盯著身前的這個姑娘，就好像，她就是唯一的、不同的。

    那姑娘抬了抬眼，視線半分的鬆動。

    這一幕，就像是百花穿蝶，兩個最有情有義的人無聲對望，隻一眼，訴盡衷腸。

    溫酒看著這一幕，竟分不清這是白黎棠的真心，還隻是演技。如果隻是演技，那白黎棠實在是演的太好了。就連溫酒都覺得，他就是那樣深深喜歡著娜朵兒的。

    但，有人不信。

    譚清上前就一把抓住白黎棠眼前的女子，湊過去拚命聞了聞。

    除了胭脂味兒，一點其他味道都沒有。

    “不可能是這樣……白黎棠，你究竟還有什陰謀？！”譚清怒道。

    白黎棠將娜朵兒護在身後，就好像隻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然後他的表情嚴肅了點，在場的人看他的表情，都會覺得——是因為譚清對娜朵兒太過粗魯，白黎棠生氣了。

    “究竟是黎棠作弊，還是譚長老您作弊；究竟是黎棠的陰謀，還是譚長老您的陰謀，還請譚長老，仔細斟酌。”短短幾個字，語氣也不鋒利，卻好似綿藏針，不知深淺。

    的確，是譚清聯合幾位長老挑出白黎棠的短處在先。譚清憋著一口氣，臉色緋紅，卻再也不出一句話。

    所有的苦楚，都得自己往下拚了命吞。

    兩兩對峙，劍拔弩張。

    “喂喂，本君若沒記錯，本君才是居中裁判，你們這樣你撓過來、我抓過去的花貓鬥法，究竟是為了什？難不成……是不肯將本君放在眼嗎？”牧流話總是帶一點不明所以的痞氣，但他眼睛一眯，卻給人一種老虎打盹即將蘇醒的危險錯覺。

    果然，白黎棠和譚清紛紛麵向他，異口同聲道，“佑帝君。”

    “還請帝君裁決。”長老院中有人站出來道了一句。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生怕錯過這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