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的?”
“嗯……”白黎棠的視線看的溫酒心底發怵,連忙低了低頭。
反觀白黎棠,仍舊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怎開的?”
“敲,一不心敲開的。”溫酒嘴硬道。
“三十九道工序,一道不能出錯才能解開的機關盒,你一敲便敲開了?”白黎棠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閃爍過三分危險意味。
他可不喜歡別人和他謊。
溫酒咕嘟咽口唾沫,“反正事實就是這樣,你愛信不信。”她昂著頭挺著胸,活脫脫像隻鬥雞,“還是你打算不認賬了?”
“自然認賬。”白黎棠道,“你的願望。”
“我要你踐行承諾,給我口諭,放我離開司祭台。”溫酒晶亮的一對杏眸閃了閃,倒有點漂亮。
一旁看戲的殘狼似乎比白黎棠和溫酒還緊張,眼睛緊緊盯著這一時半刻的劍拔弩張。如果主子讓溫酒走了,那疊世者的事情怎辦?如果不讓溫酒走,又要用什樣的辦法留下她呢?
白黎棠沒話,隻沉默著轉過身去,取一張紙,點一些墨,用毫筆在白色紙張上揮毫,“殘狼,取本司的印鑒來。”
殘狼也不敢違拗,隻得取了印鑒回來。
白黎棠毫無猶豫,將印章輕輕叩在紙張上。
“這是能夠任意出入司祭台的文書。你隻要有它便可暢通無阻。”白黎棠從廣袖伸出手,雪白的手指玉骨,捏著雪白而柔軟的紙張。
溫酒恬然。伸手去接。
一個掌心向上,正露出掌心圓潤光滑,唯有中心一點朱砂。
似乎所有的朱砂都是某人心底一顆無言的明珠滄海。但凡墮入了,便再無脫離的可能。白黎棠忽的伸手,緊緊攥住了她的手心。
溫度微涼,陡然竄入溫酒的四肢百骸。
她本能想要抽離,白黎棠卻隻攥的更緊更用力了幾分。他的視線凝涸,眼波微微顫動、水波萬千,就像是被春風忽然擾亂吹皺的碎泉。
“你再一次。”沉吟半晌,白黎棠忽的發聲。聲調微啞。
“什?”溫酒不明所以。
眼前的少年郎抬了抬眉眼,眼光明鏡一樣,“你的聲音以前就是這尖利的嗎?”
聲音也像明鏡的碎片。很鋒利。
實話,溫酒嚇到了。連忙捏緊嗓子,故意讓聲音壓了壓,“可能是最近嗓子不太舒服。”
白黎棠的眼睛就像汪洋,深不見底。一望無際的漆黑。
沉默。死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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